嘶哑地轻声问“先生,为什么你当初让我去取回灵核为什么不告诉我徐八遂无心”
“我不想你死。”龙魂有些茫然,“你不也不想吗至于无心,徐八遂不是总挂在嘴边告诉你么”
周烬如遭一击,愤恨无所适从。
“你没有入魔。”龙魂打量他眉间,又打量他一身,天真地笑了。
“恭喜你啊周白渊,你什么都有了,只是没了一个徐八遂而已。”
“只是没了一个你。”
周白渊喃喃着,阳光穿透而入,他茫然地回了神,吻了吻怀里安睡的徐八遂“抱歉。今天小萨和小吉合契,可惜你还没睡够,我只好先代你给她们证婚了,晚上回来记一个绳结给你。”
他摸了摸徐八遂没了耳钉的耳垂,忽然发现他的耳洞似乎已经长没了。
周白渊急促地呼吸了一会,忍不住又把他狠命地抱着粗鲁揉搓“魔尊,睡饱了就醒来,我把你不在期间的趣事一件件拆开给你听,好不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遍类似的妄言,自欺欺人地用力在徐八遂唇上覆过,方起身出去。
护法们如今住在一块,他赶过去时,几个护法都在外头等着新人出来。泽厚一见到他就恨意到眼,虽然一直没有戳穿他的身份,却也不曾给过一个正眼。姓周的接过了破破烂烂的魔界,于公他知晓辛劳,于私他憎恨无尽。
周白渊对这恨意求之不得。
他依然戴好一张名为徐八遂的面具,打过两千三百个绳结,扮演得天衣无缝。
等到新人出来,所有人簇拥着她们往定契的场地去
,一路闹闹哄哄,浑如闹市集。
他在人潮里亦步亦趋地跟着,结着阵法全程录下众魔修欢欣鼓舞的场面,也接过不知情的魔界族人递来的喜酒。不入魔界前从不饮酒,因酒让人心性软弱,当年魔尊生辰上他也未饮一滴。
到如今嗜酒如命,恨不能醉生梦死。
到喜宴尾声,魔修们去之八九,剩几个最熟悉的,他提着酒坛去新人面前敬酒,仿着徐八遂口吻说了祝贺的粗俗话语,随之直饮一坛。
小吉含着笑凝望他,面上扭曲的伤痕叫小萨提着妆笔描画成一簇簇繁花,灿若明霞。
他饮尽一坛,小吉上前轻轻抱住了他,脑袋只到他肋骨间。他伸手想轻摸她的脑袋,忽听得她传声入脑海
“我知道你不是主上,是周公子么”
周白渊顿住,灵力悄无声息地环绕,杀意犹豫在指尖。
“我什么人也没说,主上他还好么这是你们的游戏么”
他勾住酒绳,垂手抚摸她的脑袋,亦传声“好,他在休息。等游戏结束,他就来看你了。”
小吉松开他,酒窝在繁花般的伤痕里盛开“主上,谢谢你。”
周白渊轻敲她眉心“往后和小萨开心点。”
这时一只左手端着酒碗而来“主上海量,再喝一碗吧。”
周白渊接过,仰颈饮尽,而脑海传入了小萨天生带着冷意的声音“前年开始感觉出来你不是主上,是周公子么我什么人也没说,也不知道在我们沉睡时发生过什么,感觉你对他也没有恶意。那主上拜托你了。”
他递回一个空碗,咳得眼角有些红“知道了。”
小萨接过放好,回身将小吉打横抱起来,抱着道侣向他鞠躬“也祝主上早日迎娶中意的道侣。”
他刮过喉头涌起的血腥“谢了。”
周白渊感觉有些醉,他回身踉踉跄跄地想回南柯阁,不小心左脚绊右脚摔了个狗吃屎,正要爬起来,叫个人扶起来了。
“夜深了,我送主上回去吧。”寒天拍拍他一身的尘埃,不由分说地搀着他回去,泽厚跟在身后骂骂咧咧。
周白渊手搭在他肩膀,等着他是否也会来一句。
果不其然,走到半路,夜深月圆,寒天传声入他脑海“
你不是小珂,对么再像,眼神总是会有区别的。是周白渊么”
他低声笑起来,点了点头。
他依然没有等到预料中的恨意,寒天也点点头“我就想着他当初伤得那么重,没理由这么快就出来。他如今还好么”
周白渊点头。
“我能看看他么”
周白渊摇头。
“那也罢。”寒天在泽厚的骂骂咧咧里出声,“你不会欺负他的,是吧”
周白渊眨过干涩的眼“嗯。”
“那就好。”寒天送他到南柯阁门外,在台阶下笑开。
“主上,好梦。”
他沉默良久,用周白渊的声线亦笑“好梦。”
满月光洒人间,周白渊驻足门口许久,转身推门而入,背靠着紧闭的门滑落冰冷的地面。
他摸了摸眼睛,透过模糊的视线看颠倒的世界,以及安睡的魔尊。
“只有你在梦里。”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梦喵
感谢在2020121723:20:4520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