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烬呆呆地注视着他,相逢犹恐是梦中。
这时周冥从屋外推门进来,一进门就看见有另一个“自己”坐在师弟的床头,当即愣成了根木头。
“得罪了。”
伴随这一句轻声,周冥眼睛一花,那冒牌货瞬移到自己身前来,在他什么也来不及的情况下屈指轻敲他额头,一瞬便让他失去了意识。
徐八遂侧身接住倒下来的周冥,随手在他脸上一抹,将他变成了周烬的模样,用灵力将他运到床榻的另一边放平。
周烬看着躺在身边的另一个“自己”“”
徐八遂摆好假白渊,轻轻掀开真白渊的被子想带他走。摸了摸觉得暖,他便继续用被子将他裹成个粽子,而后将周小粽背起来,力气不够还晃了两下,赶紧用灵力补上了。
“啊,好像背着个襁褓。”他用着周冥的声线轻笑,侧首和眼睛湿漉漉的小黑花接了个吻,渡给了他一道安魂诀。
“小家伙,先睡一会,魔尊带你去我的窝里。”
徐八遂说罢瞬移起来,趁着夜色飞上半空,直接闪成一道虚影,赶着投胎似地飞去了通道,耳边风声呼啸,灵核的律动和周白渊的心跳同步。他拐人拐得风驰电掣,仿佛背着他的全世界。
跑到魔界通道的入口,徐八遂直接粗暴地一脚踹进去,强劲的灵流四溅,他迈进家里也是抬起一脚,泄愤般地把镇生剑踢出了嗡鸣声。
守在里边的三人除了泽厚,其余人都傻了眼“周曜光”
徐八遂转身来,周身起风,恶鬼袍掠起“是你老子我。”
微城一见是他当即失色“哥你怎么会在这难道刚才义父,那也是你”
“你是好义子,你俩是好护法。”徐八遂背好埋着头的周襁褓,咬着牙扫过他们仨一眼,什么也没说了。
他不愿意说任何重话,也无心再追问和解释,背着周白渊直接冲回了魔界宫殿里,又一脑门地闪进南柯阁,进门刹那还在门上加固了一堆结界,不准任何人进来。
徐八遂把人背到床前小心放下,周白渊苍白的睡颜露出来,极度精致和脆弱。徐八
遂剥开那杯水车薪的被子,解开衣襟敞开胸膛将他用力抱进了怀里。
周白渊冷得和满月之夜一样,他胡乱地摸着他全身,摸不出任何伤口,也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什么磋磨,只知道他从里到外都冷得可怕,光看着他虚弱苍白的模样便觉心如刀割。他几乎疑心周白渊要咽气了,幸在他的心脏还在坚定地搏动着。
徐八遂给他偎暖,发着呆,想着事,累得有些魔怔。
他灰头土脸地在镇了三天罪渊,时不时就想起落在仙界的小黑花,连梦里都反反复复回放着他的模样。小叔有意拖着他在罪渊边上,他不是没意识到,然而大局为重四字足以绊住脚步。
一直到小叔休憩,他一股脑平了罪渊后才得以跑出来去找人,可惜终归是迟了。他和小叔、微城之间互相隐瞒,谁都因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自作主张,三头驴拉着磨往相反方向各自犟。
此刻他的秘密在怀里,他安心了,也揪心了。
“周白渊。”徐八遂一手捂着他的蝴蝶骨渡入灵力,一手摩挲着他的脸,颤抖的嘴唇落在他脸上,“不许死,听见了没有”
周烬原就休息够了,灵脉里的冰寒又被冲散了许多,不一会儿便睁开了眼睛。魔尊眼里的泪水恰逢在此时落入他眼眶里,滚烫地环绕一圈再淌下。
“怎么哭了”徐八遂伸手揩他的泪痕,浑然没有意识到湿润的来源。
周烬同样魔怔地注视他片刻,骤然伸手反将他死死圈进怀里,嗓音喑哑“魔尊怎么来了”
“我爱去哪就去哪。”徐八遂恨上心头,不管不顾地咬了他锁骨,“被欺负了为什么不叫我看不起谁呢周白渊”
“对不起。”
他听此更气恨,推开周烬揪住他衣领,戾气横生“老子不想听这个话,被欺负哪了谁起的头告诉我,我他妈”
周烬扣住他后脑勺与他对视,眼睛里一片迷茫和动容“没事的,没事的魔尊,谢谢你。”
徐八遂被这眼神看得喉头一哽,轻撞了他额头,泪水在眼睛里打转“这几天发生什么了”
周烬揩着他眼角,良
久答“一直在睡觉。”
“然后呢”
“吊着一口气,做着噩梦。”微光从他死气沉沉的眼里泛起,“然后魔尊来了。”
徐八遂不依不饶“什么噩梦”
周烬抿了唇,半晌轻笑“梦见变成一面墙,天长地久地守望魔尊,可我到底是个人,怎么会变成一堵墙魔尊眼睛全是血丝,睡一会么”
徐八遂扣住他的手低声“不睡,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让老子看看你,好像瘦了。”
周烬莞尔“不好看了”
“更像个小白脸了。”徐八遂捧了他的脸使劲地想捂热他,“你的冰咒提前发作了吗”
“嗯。不是光彩的事,盖因我是个废物,但又好似不尽然。”周烬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