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错觉来。
这就是东海之心,仙妖之界,海镜。
它裂开了。
周烬一觉醒来,窗外的天竟然已经黑了。他下意识收紧了怀抱,被空空如也的冰凉惊出了满背的冷汗。
“八遂”他猛然爬起来,又因底下异样而倒抽一口气,掀开还余着温热的被子,瞬间被激出满面绯红。
魔尊、魔尊怎么这么坏。
捣蛋鬼,顽劣精,坏透了。
他心里一通数落,却受用得耳红颈绯,解开那箍得慌的复杂同心结,将浸染魔尊发间气息和自己湿痕的发带取回来。周烬轻轻搓着这段新发带,又觉口干舌燥,仿佛正摆弄着乖巧听话的软白玉魔尊,一时之间心里底下一并涨满。
枕边的白衣似乎裹着什么东西,周烬弯着唇角打开白衣,看见了微光流转、成色上好的魔尊牌红灵珠。
周烬的笑意僵了僵“”
怎么又给“报酬”了
他一时也摸不准魔尊送一堆灵珠是表达什么,乾坤袋倒是还在,他便打开袋子把灵珠装了进去,对满满当当的灵珠哭笑不得。
周烬捻着漆黑的发带安静地坐了一会,又唤了一声“八遂。”
海风从窗外吹进来,绕了一圈空荡荡的水晶屋,最后吹起了他指尖微皱的发带。
周烬摸了摸狼藉的褥榻,落寞地笑了笑,披衣起身收拾起这小避风港。
他知道,徐八遂走了。
魔尊是一团朝气蓬勃的火,也是
一阵来去自由的风,他唯一能束缚住他的时候只在床第之间,除此之外应当没有了。冰牢困不住他,东海更困不住。
周烬默默打扫完屋子,打开门去到孤岛的岸边,把那段发带洗了洗再缠绕在指间,寻了块礁石坐下吹海风,看着星光碎入茫茫大海。他想象着魔尊像一只白鸥那样展开羽翼,翱翔于苍穹,旋舞于海面回去的样子,既羡慕他不假外物的自由,也嫉妒他来去轻松的自由。
“给师哥送玉,给我送发带。”他对着海面呢喃了几声,“还绑我那儿。”
海风扬起他满肩长发,周烬发了一会呆,将那吹干的发带束起长发,笑了又笑。
他回屋去拿好东西,到墙边接触那传送阵,闭眼睁眼一瞬,人已经来到海堤下的破烂小舟前。回身一望,海雾与结界中的孤岛无从追寻,他痛快浪荡的美梦和心脏就搁在那里锁好。
等着下一次那名为徐八遂的钥匙再来造访,展览他的美梦,敲开他漆黑的心房。
周烬转身走回沧澜派的不朽山,从小的家走向大的家,身上落满月光,脸上落满目光。
他旁若无人地顶着仙修们或探寻或垂涎的视线回到他的住处,却见屋内烛火明亮。周烬猜出有谁在,换在往日早已转身去藏书阁过夜了,但今夜他不回避,脊背挺直地推门而入。
烛火下看书的人抬起眼睛来,依然是那股愧疚与关怀相交的复杂眼神。
周冥合上书“到处找不到你,白渊,你去哪儿了”
周烬关上门,阻隔屋外那些不依不饶的视线,这会丝毫不介意其他人怎么歪曲他和这位未来正道之光的事迹,大大方方地来到桌前坐下。
“出去玩了。”他捋起袖子指着自己的左腕,“师哥没从相思引感应到”
周冥摇头“相思引只是想保护你不受伤,不是为了监视你。”
周烬置之一笑,倒了茶水自己喝起来“师哥,有话直说。”
“弟,别执拗。”周冥忽然低声,“接一颗灵核过去,师尊的,我的,或者谁的都好,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周烬还是笑“说得好像我将不久于世似的。”
周冥肩臂绷紧,想说什么,忽
然看见周烬低头时垂到侧颈的发带。
他愣住了“你束发的是什么”
“自然是发带了。”周烬意味深长,“有什么不对劲”
周冥低声“这是徐八遂的。”
“对。我和他出去玩了。”周烬直接坦白,心底浮起愉悦,“八遂很喜欢。”
“他又来沧澜了”周冥先是讶然,“他之前闭关,现在身体如何”
周烬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会,过后轻飘飘地一击毙命“啊,他和我一起时向来很好,尤其在我怀里的时候。”
周冥愣住。
周冥懵逼。
周冥石化。
“被师哥发现了真意外。”周烬拨了拨垂到侧颈的发带,笑了笑,“还请师哥替我、们保密。”
师哥垂在膝盖上的双拳紧握起来,身躯哆嗦,脸色发白“不可能相思引在,你若疼,我会知道”
周烬凝了眉,但这不愉快一瞬即逝,随即稳准狠地微笑“我在上边。”
呼吸将烛火吹得摇曳不稳,死寂许久,周冥霍然起身,风一样拉开门,化成了夜晚里的一颗疾驰流星。
周烬笑了两声,心里舒坦了不知多少,起身想去关门,怎料门口又来了个不速之客,差点把他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