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主上生辰快乐哇哈哈哈”
一年一度的吃肉大会,谁都高兴。
“同乐同乐。”徐八遂笑起来,耳钉在篝火的照影里闪烁不定。
周烬也得了一碗庆生酒,一边的小萨端着碗在身前的篝火上温酒,随后递给了小吉。小吉啜一口,小萨就着她喝过的地方,含了第二口灼灼的烈酒。
周烬不爱喝酒,便捧着碗望着魔尊。
徐八遂仰首喝尽,再倒了三海碗,烈酒滑进颈项,衣角在无风的篝火圈里微扬。
篝火烈烈,浮三大白不够,他忽然在酒香鬓影里傻笑,端着手中的空碗扎进人潮里,一碗接一碗地豪饮。
周烬的眼睛一直离不开他。看着他脱下恶鬼袍,一身绯衣如火,沸腾了漆黑可怖的魔界。
他看着魔尊穿梭在亲朋好友们的圈子里,足足喝了二十三碗酒,最后摇摇晃晃地跑回篝火中心,把碗里的酒倒在伤口没愈合的掌心里,用力挥洒向天空。
于是夜空出现了炫目的爆裂烟花,一朵比一朵庞大璀璨,到第八朵烟花,火星几乎遮盖了整片漆黑的天空。地上魔叫好,生辰者在漫天遍野的火星下
默然驻足。
周烬一直看着他。
到最后,魔修们全都喝醉了,大家互相搀扶着,泽厚半个身体压在寒天身上笑“啊哈,小珂长大了哈。”
寒天拍了拍他,又听见他长叹“可惜微城赶不上来”
寒天没说什么,将大块头推到了光头小布,谁知小布已经迷糊醉倒,一碰就歪倒在正太小拉身上。
小拉下意识拉开两只手臂,拿胸膛接住光头,怕一双手不小心把人伤没了。
寒天拽住泽厚看向小萨,那冷酷御姐已经背起醉成一摊烂泥的小吉,躬着背稳当地慢慢走远了。
最后还是摇头,寒天认栽地扶起避之不及的泽厚,踉踉跄跄地拖回去。
唯一清醒的只有滴酒不沾的周烬,等所有人都顾不上自己和他人,他迫不及待地跑去接过魔尊,抄起膝窝将他横抱在怀,慢慢走回南柯阁去。
须臾剑还挂着恶鬼袍,孤零零地驻扎在夜色里。
魔尊今夜喝太多了,他陷在周烬的怀里,眼神迷醉地一边哼着歌,一边拱起来,拿耳朵去蹭周烬的鬓角。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轻声咕哝着“怎么还不回来啊。”
周烬莫名听出了委屈感,趁着周边无人,低头啄了他一口,哄道“回来了。”
“哦爹。”魔尊忽然拽住了他的衣服,听得周烬一阵哭笑不得。
“娘又打我屁股了。”魔尊嘀嘀咕咕,“她老逼我修炼,我不,我想去玩儿,爹,我们去玩吧”
周烬再啾他一下,一颗心几欲融化“好。”
魔尊忽然又转变了笑颜,欢欢喜喜地对着他喊“娘”
周烬笑出声来“嗯”
“娘爹好像背着你去找他老相好了。”他笑嘻嘻地在周烬怀里蹬腿,“好像是个带把的吧,爹说那是他兄弟不是相好,但我不信哈哈哈哈,我来给你打小报告了。娘我不想修炼了,我想吃糖”
周烬只觉可爱,抱紧他走回南柯阁,饕餮掏宝晕晕乎乎地跟在他们后头,学着胡言乱语的魔尊奶声奶气地嗷嗷。
来到南柯阁门口,他正想踏进去,天空忽然下雨了。
怀里的人拽紧了他的衣襟,突然滑不溜秋地滚落出来,狗啃似地摔在地上
。
周烬立即去抱住他“八遂”
徐八遂推开他,神色煎熬地撕扯着红衣,起身跌跌撞撞地跑了。
周烬的心跳到嗓子眼,也冲进雨里去追他。徐八遂没用灵力,奔跑的速度依然奇快,不知道是跑了几遭才练出的功夫。不仅跑,他还扒着自己的衣服,红衣很快松垮,露出大片白皙且布满斑驳齿印的锁骨和后背,摇摇晃晃地扎进雨里。
雨渐下渐大,雨珠砸进眼睛里生出疼痛,周烬固执地睁着眼看他。
徐八遂又跑回了广场,一脑袋撞在无形的结界上,滴溜溜反弹回来。
周烬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去接住他,徐八遂额头一个大包,傻笑着推开他站起,在雨下围着须臾剑转悠起来,好似一个打太极的不倒翁。
他迷迷蒙蒙地朝周烬一笑,仰首举手,指着破了洞一般的苍穹道“下雨了。”
雨如甘霖,他的上半身却浮现了火红色的灵纹,瞬间烫红了周烬的眼睛。
“天雨霖,鬼夜哭,逝者归我家。”徐八遂痴痴地笑起来,淋着雨放声吼起歌来,“归我家”
那歌声歌词简单,声如孤狼,响彻四方。
歌声传到魔宫的房间里,沉醉的泽厚清醒,从身下人的脖颈里抬起头来,转向了广场的方向。
他一动不动地听着广场上的吼歌,那双眼睛慢慢清明,直到身下人难耐地抽搐了一下。
泽厚复低下头,亲了那面目模糊,声音熟悉的人的额头,轻轻地笑了“你听见了吗小珂又在哭鼻子了。”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