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织瞥了他一眼,抽了张纸,包住烟头,捻灭了。
乔南楚笑出了声,果然,搬出周徐纺就能治他。
“婚后在家干嘛”他问江织,从口袋里摸了颗戒烟糖扔给他。
江织把玩着糖,没吃,回答得随意“陪产。”
“孩子生下来之后”
他想也没想,理所当然地说“陪周徐纺。”
全是周徐纺,往后五六十年,他就没点自己的事要做是吧。
乔南楚说正经的“你还是去找个医生看看吧。”现在还好,就怕以后还会更严重。
江织不爱听这话,任着性子来“别跟我说话。”
他微信视频里的周徐纺看。
没救了乔南楚把座位的椅子调低“懒得理你。”他闭上眼睛,睡觉。
江织看了会儿周徐纺,有点心慌烦躁,想抽烟,他把戒烟糖剥了扔进嘴里,顺道把他的外套扔在乔南楚身上。
明天是阴天,晚上就开始转凉了。
凌晨两点。
江织接了个电话,是从普尔曼打来的“什么事”
是熊毅,他说“小治爷刚刚登机,回帝都,明天就能到那边。”
江织心神恍了一下。
“二少。”
江织道了声谢,挂了电话,然后立马下车。
乔南楚听见开门声就醒了。
“江织。”
他回头,眼神慌乱,被乌云半遮半掩的月光落在他衬衫上,把轮廓模糊了。
乔南楚问“干嘛去”
他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说“南楚,”他郑重其事,“跟我奶奶说一声,江织不孝,不是侍奉她左右了。”
他说完,往小区里去了。
乔南楚舔了舔牙疯了。
就一个电话,把江织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战战兢兢、所有因为周徐纺而对这个世界产生的惶恐,全部引爆了,就像最后一道防线轰然倒塌了,然后,溃不成军。
门口的保镖见远处走来的人,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再看“二少,您怎么又回来了”两点多了都。
江织从夜色里走来,风轻轻地吹,身影单薄“你们都回去吧。”
“这里不用守了吗”
“不用。”
保镖们面面相觑之后,散了。
江织在楼下站了一会儿,拨了周徐纺的电话。
不到三秒,她就接了“江织。”
她声音听不出一丝睡意。
或许,她也没睡。
“周徐纺。”
“嗯。”
江织说“我们私奔吧。”
下一秒,周徐纺就回答“好啊。”
她或许在等他,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她越是这样顺从,他心里越难受,可他停不下来,他要哄着她逃“把嫁衣和戒指带上,其他都不要了。”
周徐纺应该是在收拾,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江织,”她说,“你送我的吊灯和糖盒我舍不得。”
因为是他送的,她才舍不得的。
江织仰着头,看七楼的灯,眼睛很干“我以后再给你买。”
他想把全世界都给她的,可现在,他要她为了他把全世界都丢掉。
“你等我一分钟。”
没到一分钟,她就下来了,戴着帽子,背了个黑色的包,吊灯她装不下,但她还是把那个装着棉花糖的玻璃盒子带上了,捧在手里,里面只有几颗糖。
她走到江织面前“我们去哪”
江织接过她的背包,牵着她“月亮湾。”
月亮只有半轮,地上的影子有一双。
“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都答应你。”
周徐纺说“你以后不要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她知道啊。
她都知道。
江织答应了“好。”
她拉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抱着个玻璃盒子,还说“你要再抽烟,”她红着脸,训他,“我就不跟你接吻了。”
“好。”
晚上,小区里只有他们在外面,树影在摇,地上全是树缝里漏下来的斑驳,像一片星星洒在了地上,一踩就是一道光。
“都不问吗”
“问什么”
江织说“为什么要逃走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怎么什么都问,怎么由着他胡来,要是她拉一拉他,她摇一摇,他就是再想逃,也会听她话的。
周徐纺说“因为我都知道啊。”她一身穿着黑色的卫衣,帽子下面的眼睛很亮,在看着他,“江织,就算别人都觉得你有病,我也不会的,我知道,你只是太喜欢我了。”
江织停下脚,眼睛红了。
她踮着脚,伸手碰了碰他眼角的泪“我没有关系,我可以接受你任何样子,可以跟你去任何地方。”
她从来都不贪心,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