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贝壳装满了半个瓶子。
尽管只是常见“出现”效果,可“出现”没有任何遮挡,所有过程都原原本本呈现于观众眼中,引来一片掌声。
随后,徐柳站了起来,再次晃了晃瓶身。
瓶中贝壳突然变成了红色细沙,仿佛历经千百年风化而成。
他倒出瓶中细沙,沙子像流水倾落,与地面白沙汇聚。
这段过程维持了很久,久到玻璃瓶中沙都空了,可瓶口倒出红沙源源不绝,好似永无止境。
忽然,徐柳另一只手握住了流泻“沙线”,轻轻一扯
红色“纱线”被扯断了,就此分割为两段
上段自瓶口溢出,只落到分割处就似隐入了另一方空间;
下段自徐柳指缝中漏下,很寻常地洒在地面。
两段间至少隔着10厘米距离,仿佛“抠图”特效,硬生生缺了一段
“天呢”柏灵还是第一次在现场看见如此神奇效果,“太不可思议了”
俗话说“抽刀断水水更流”,就像没有人能将流水一分为二,也没有人能将流泻沙分成两段
就连童然都感觉头皮发麻,脑中久违地闪现出“他怎么做到”困惑。
如雷贯耳掌声中,徐柳右手上移,两段沙又再次衔接在一起。
随后,他将玻璃瓶用力往地上一砸,地上不见碎掉玻璃渣,只有红沙似血迸溅。
节目最后,徐柳又跳了一段舞,当他背转过身时,长衫化沙、黑发化沙、整个人都化作了细沙轰然坍塌。
舞台上人已无踪,只有地面由红沙拼成两个大字画沙。
古筝停了,灯也熄了。
满场寂静无声。
隔了好几秒钟,全场才再次爆发出热烈掌声。
童然听见有人小声地嘀咕“靠我爱罗吗”
他忍不住笑了声,跟着人群鼓掌。
但他朋友们并不如他轻松。
等下午场比赛结束,九鱼等人都找到童然,委婉地打探他对画沙看法。
“很不错,”童然由衷道,“配得上今天最高分。”
画沙一共得到了9635分数,比同组别第二名足足高了8分多。
但没人认为评分不公,甚至有不少业内人士已经预言徐柳会是本届比赛舞台魔术组别冠军。
“那dedi哥你呢”k喵虽然相信童然,但在看过徐柳演出后,也稍稍有点不坚定了,“你有把握赢吗”
童然忽然回头看了眼舞台,“魔术师最重要是什么”
k喵怔了怔。
“是自信。”
哪怕有再多再好魔术,童然也不会因此而否定自己。
如果自己都失去了信念感,那不如直接退赛。
至于赢面,他只知道,唯有完美演出,才有竞争胜利机会。
“别担心了,作为观众只要全身心享受魔术就行,”童然半开玩笑道,“我节目观赏性不如他,但尖叫分贝一定比他高。”
见他如此笃定,大家倒是稍稍安心,便商量着上哪儿吃饭。
童然并未跟着一块儿,他得陪姐姐和姐夫。
三人在附近找了家馆子,辛雪害怕影响童然比赛,只点了些清淡吃食。
杨信年还是头回欣赏魔术专业演出,或许是习惯使然,他还记录了每个魔术名字和评分,并且对其中惊艳环节做了简短描述,此刻正照着手机备忘录一条一条地询问童然原理。
童然只能捡些不太重要说。
“画沙沙子应该是专门道具,普通沙不行,大小、流泻速度、颜色都要考虑进去”
“木兰魔术效果不多,主要是魔术师表演好,虽然是女生,但扮演将军时没有女相,换装之后又很柔美”
“戏牌里面有个效果网上有教程,姐夫如果想学,我可以推视频给你。”
“我可学不会,”杨信年还是很有自知之明,感叹道,“真是一行有一行精彩,可惜思闲走得早了”
辛雪轻踢了他一脚,“瞎说啥呢,能不能说点儿吉利话”
“我、我是说他出发早了”杨信年意识到话中歧义,讪讪解释,又道,“都这个点了,应该飞到俄罗斯境内了”
然而他们谁也不知,陆思闲竟还在国内。
此时偌大候机厅里挤满了人,登机口电子屏始终显示着“航班延误”。
乘客们围堵着机场工作人员,频频追问何时能出发,可惜问不到结果,甚至连延误理由都只有乏善可陈四个字流量管控。
陆思闲压了压帽檐,忽听微信传来“叮”一声响,点开一看,家庭群里多了一张童然、辛雪和杨信年合影,入镜还有一桌丰盛晚餐。
他仔细分辨着桌上菜色,接着往前翻了翻聊天记录,全是刷屏照片。
有千鹤剧院门口,也有大厅内部,更多是童然和朋友们合照。
那是对陆思闲来说很陌生世界,是童然另一面。
“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