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心里仍觉得不踏实。
此时,另一边院子里。
一室酒香,小醉鬼抱着一壶白琼腴,白皙面颊似红胭染玉,水润艳丽的唇,轻轻附在暖玉白瓷上,构成绝美的景致,他尤不自知,拿那双染上水光的眸子,去睨身旁的男人,面若桃花,玉骨袅袅。
“这酒嗝”他轻轻打了个酒嗝,说“好喝。”
酒不醉人,人自醉。
年轻的帝王狠狠闭上眸,夺下他手里的酒壶,道“先前说好的,只饮三杯,转眼的工夫,就只剩下小半壶,回头叫你哥哥瞧见,又要骂朕不会心疼你。”
叶重锦想要抢回自己的酒,然而他刚饮了一壶好酒,已然醉得不轻,一站起身,便腿脚失力,迎头栽倒下去,顾琛忙过去扶住他。
少年被他揽住,软绵绵的身子,跟没骨头似的窝在他怀里,手臂顺势勾住他的后颈,委屈地道“阿锦就嗝就饮了三杯。”
“是,你就饮了三杯。”顾琛失笑,道“三杯就醉成这样,以后便只允你喝一杯。”
他怀里的少年很是不满,嘟囔道“我,我酒量很好的,怎么喝,都不会醉的。”
顾琛收紧手臂,应道“是,朕的阿离千杯不醉,每次想把你灌醉,好占些便宜,先醉倒的反而是朕。”
叶重锦低低地笑,“就知道,你没存好心。”
顾琛垂眸看他,少年歪着脑袋自顾自地傻笑,他勾起唇,可惜那是从前了,换了具身体,到底是有些妙处的。
他把叶重锦抱到一旁的软塌上,除去鞋袜,拿薄被盖上,朝外道“煮一碗醒酒汤送来,味道弄得好一点。”
外面答了一声“遵命”,再无动静。
顾琛拿起剩下的那小半壶白琼腴,一饮而尽,好歹将邪火压下去一些。
这时候,床上的男孩小声地笑道“以前,你喝醉以后,我我也做了坏事。”
顾琛一愣。
他凑过去,把那张艳丽的脸蛋掰正,追问“什么坏事。”
叶重锦虽然醉了,但并非是任人摆布之人,没有老老实实地回答,只咧着唇笑,然后眼皮垂下,呼吸声渐匀。
“”
顾琛深吸一口气,他上一世的酒量不如这辈子,但也相去不远,能把他灌醉的,也就只有阿离了。阿离说的坏事总不会是他以为的那种,何况酒醒后,他也并未察觉到身体有异样。
他望着少年的脸蛋,兀自纠结。
而叶重锦,早会周公去了,他梦到了前世。
前世顾琛没有去塞北,一直留在京中,故而北鞑之乱一直持续了十三年。
孟老将军离世后,晟王爷披上战甲,亲自带兵出征,安成郡主为完成外祖父生前遗愿,平复北方,孤身潜入新兵营,与其父并肩作战。
而刘晋云并未得中新科状元,几经辗转到了塞北,往日的抱负,在塞北粗犷豪迈的号角声中,逐渐模糊,他开始醒悟,他想让大邱的子民过上安稳的日子,哪怕只是少流一点血,也值了。
这才是寒窗苦读数载,所求之事。
在塞北苦战的同时,相邻的一个小国意图趁虚而入,入侵南境,名曰东郎。
顾琛彼时已经即位数年,他脾气不好,容不得别人挑衅,只点了一万军马,挥军南下,不过个月,东郎国便派了使臣前来议和,自此成为大邱的附属国,年年进贡,以求大邱的庇佑。
平了南方,又稳定民心,顾琛心情自然是畅快,准备了一桌好酒与他对饮。
金浆醒,千日春,玉髓,莲花清宫中御酒应有尽有。
宋离看着一桌子的好酒,再看那个男人,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他问“陛下若是喝醉,误了早朝该当如何。”
“朕方归京,想歇个几日,一应事务暂交与叶相处置。”
宋离便为他斟了一杯酒,不料顾琛按住了他的手,将那杯酒一饮而尽,道“朕在军营这些日子,都是用酒坛子直接喝的,喝酒,还是图个快意,阿离以为呢。”
原来如此,因在军营里历练了些时日,便自以为可以喝得过他了
宋离轻笑一声,也不多言,提起一壶千日春,对着壶口喝了起来,顾琛勾起唇,提起另一壶,仰首饮下。君臣二人竟是在帝王寝宫拼起酒来。
夜色渐深,桌上的酒已经换了第三轮。
顾琛眯着眼,道“阿离,你醉了么,怎么总在朕面前晃来晃去的”
宋离道“陛下,是你醉了。”
他其实已然微醺,不过还算清醒。
顾琛却坚持道“不对,就是你醉了。”言罢便低笑起来,伸手去碰宋离的脸,痴痴地说“如此一来,就可以,任由朕,为所欲为了。”
宋离挑眉,问“哦不知陛下想对臣做什么。”
顾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扑到他身上,浑身的酒气甚是熏人,道“朕想,朕想做坏事。”
言罢伸手去扒宋离的衣裳,宋离皱了皱眉,果然,衣裳没脱完,这人自己就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