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菜已上齐,罗衍正待收起折扇,却被人拦住,道“罗大人这折扇上的字迹,瞧着有些眼熟,先前在诗意斋好似见过相似的”
罗衍急忙追问“可是城南的那间诗意斋”
见那人点头,他猛地站起身,道“多谢,几位大人慢用,小弟先行一步。”
沈琳扯住他衣袖,道“罗老弟,说好你请客的,把账结了再走。”
罗衍赔笑道“沈大人,我急着去买字画,只怕带的银子不够,改日再请,改日再请。”说着从厢房里逃了出去。
其他人问“他急着去何处”
沈琳道“他啊,八成去寻叶恒之的墨宝去了,谁不知道叶恒之的字画稀少,一字值千金。”却在心里暗叹,可见户部的油水的确不少,寻常人家哪里收藏得起。
诗意斋在三水河畔,旁边便是金光寺,往来香客如云。
罗衍跨入诗意斋,迎面便是一阵书香气,他心情甚好,唤道“掌柜何在”
掌柜的连忙迎上来,一张老脸笑得格外灿烂,道“这不是罗大人吗,快请快请”
“本官听说,你这里有恒之公子的字画”
那掌柜的脸色一僵,不知如何作答,罗衍没耐心,直接问“有还是没有,给个准话。”
掌柜答道道“原本是有的,不过方才被人买走了。”
罗衍眉头一皱,问“何人买的”
掌柜的正要答话,却听身后传来吱呀的声响,一个黄花梨木轮椅上,坐着一个紫衫少年,怀里抱着细长的锦盒,微蹙着眉,道“阁下挡道了。”
掌柜的朝罗衍使眼色,就是此人。
罗衍点点头,走到少年跟前,道“小兄弟,你怀里抱着的,可是叶恒之的字画。”
那少年面无表情,道“与你何干。”
“卖给我,本官愿出双倍价格。”
紫衫少年垂下眼睫,用冷漠拒绝了。他身后带着一个小书童,见状插嘴道“这位大人,我家少爷最喜欢恒之公子的字画,不会卖的,时候也不早了,可否放我们过去。”
罗衍仍旧盯着那锦盒,道“可否借在下一观,叶恒之的墨宝极少,坊间大多是赝品,若是不曾得见过真迹,是绝无可能分辨真假的。”
“不劳阁下费心。”
罗衍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软硬不吃的孩子,只好道“你是谁家的孩子,看衣着家世不低,本官却不曾见过你。”
紫衫少年警惕道“你想找我爹娘,买我的字画。”
罗衍被戳穿心思,也不脸红,直接就认了,“这字画价值不菲,你小小年纪,动用这么一大笔钱财,总该跟家里说一声。”
少年身后的书童气不过,想找他理论,却被紫衫少年身后拦住,他弯起唇,淡道“我父亲是个微末小官,说出来阁下也不认得,不过买卖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听闻大理寺陆侯爷最是公正,堂堂户部员外郎,欺负一个瘸腿残废,不妨请他判一判是何道理。”
罗衍沉默片刻,抚掌笑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也罢,今日是本官理亏,请便吧。”
言罢,侧身让了道。
等他们离去,罗衍问“这究竟是谁家的公子。”
掌柜的道“难怪罗大人不认得他,这位小公子是安侍郎的孙儿,安家二少爷安成磊的独苗,很是有几分才气,可惜是残疾之身,极少出门的。”
罗衍点点头,原来是恒之的表弟,难怪有这样的气度。
“本官瞧着,倒是像一个人。”
掌柜的问“像谁”
罗衍细想,一时间却想不起来,他摇摇头,转过身一手拎起掌柜的衣襟,道“下次再有恒之公子的字画,给本官包好了送去尚书府,再卖给旁人,你这店也就不必开了。”
“是是是”
走出诗意斋,那书童问“公子,方才那人是谁啊,瞧着好大的派头。”
紫衣少年道“罗尚书家的二公子,自然有派头。”
书童捂着嘴偷笑,道“原来是那位啊,公子可听说了,几年前逃婚的安成郡主回来了,而且是以男儿身回来的,听说在塞北立下赫赫战功,与将士们同吃同住七年,却没人发现他是女儿身,也不知是何等剽悍的人物,当初若是嫁去了尚书府,今日这罗家二公子,哼,能嚣张得起来”
安启明瞥他一眼,道“安成郡主乃是巾帼英雄,岂容你取笑。”
书童忙敛了笑。
两人转过街角,一头发疯的马匹朝这边疾奔而来,安启明神色淡淡,他身后的书童眸中精光一闪,脚尖轻点,似滑了一跤似的,将安启明的轮椅推到一边,堪堪避过了那匹疯马。
大理寺的人即刻赶来,制住疯马,据说与正在查的一场命案有关,随后京兆府的人也赶来,讨要那匹疯马,说是京兆府的案子,双方僵持不下。
这几年这种事屡见不鲜,书童看得有趣,安启明面露疲倦,道“回府吧,日头晒得人头晕。”
书童得令,正要推轮椅,却被安启明抬手制止。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