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啼鸣一声,一个翻身把祁苏压船板上,“你乱摸什么”
见扶风真的生气了,祁苏连忙笑道,“我不摸了。”
祁苏笑得两眼弯弯,一点儿没有道歉的诚意,扶风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摸头冠什么意思”
祁苏诚实摇头,“不知道。”他又没见过其他鸟族,虎子们可大咧了,从头到尾,连毛肚皮都可以摸,他哪里知道这么多。
扶风炸毛,“以后不许摸其他鸟的脖颈和头你保证”
“好我保证。”祁苏双手作投降状,连连点头,“我绝对不摸其他鸟的脖颈和头。”
“哼”逼着祁苏保证了好几遍,扶风才勉强放过他,翻身过来,继续把人合在翅膀里,
合到一半,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啄了啄颈腹部的羽毛,啄出一物扔进祁苏怀里,
祁苏抓住一看,这东西质地细腻,纯净无瑕,颜色明亮浓郁,整体呈均匀的红色,格子蛋大小,边缘不太规整,对着太阳看清透如水,正是先前他不小心掉的血石。
出发之前他说要去找血石来着,可扶风拦着他说不用找,他心里还一直奇怪,没想到扶风早就拿到了,
“你早就找到了我记得掉淤泥水兽堆里了啊,怎么找到的”
“你还说”一说这个扶风就生气,“你竟然把我的血石掉在那群丑东西里头”
“我不是故意的。”祁苏连忙顺毛捋,“所以你怎么找到的”
“我自己的血石,当然能感应到它,怎么会找不到,幸亏给了你血石,不然你跑这么远,我去哪儿找。”
扶风想到飞回天虎兽族领地时看到的景象,心里就发慌,漫天大火,祁苏一个普通人怎么扛得住就那么大的火,他几乎都以为人被烧在火堆里了。
“原来如此。”祁苏左看右看,从仅存的麻衣上撕了一条麻绳下来,做了个兜把血石挂在脖子上,“以后保证不丢它。”
扶风满意了,翅膀收紧把人裹得更紧了,
“树老说,既然要找最聪明的人当伴侣,我就要有抓最难狩猎的兽的耐心,我最有耐心了,”所以怀里的人迟早有一天会答应成为他的伴侣的
祁苏扣了扣扶风翅膀上的羽毛,这只大鸟有没有耐心的另说,有机会他真想见一见这位有“真知灼见”的树老。
缩在暖暖的翅膀里,时间过得特别快,就在祁苏昏昏欲睡的时候,他们到了。
被山火肆虐了大半夜的部落,什么都没了,山林,草木,果树,刚播种发芽的嫩苗,全被烧了。
一路从平川上部落山洞,目之所及,尽是一片狼藉,甚至连火星都没有,只有毫无生命的焦炭和烟尘。
山洞口漂亮的垂花帘、长长的原木桌子、摇呀摇的躺椅,虎子们最喜欢的兽皮堆,都没有了,
飞射的火星溅到山洞内,一架架的腊肉和烟熏肉被烧成焦炭,囤积的麻布衣服和麻线也化为灰烬,
没有了,他们劳作了大半个秋季外加小半个冬季的成果,被一把火化为乌有。
几个虎崽子蹲在石台边缘,望着满平台的焦炭,梳毛似的抹眼泪,
别说半大虎崽子了,就连许多成年虎的眼睛都红红的,他们辛辛苦苦翻地肥田、扛水浇苗,老年虎们日夜不停的织麻衣,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祁苏嗓子也有些干,他勉强招呼虎云,“让虎子们各自回山洞,打扫一下,也清点一下还剩多少东西吧。”
虎云长拖着尾巴,这时候仿佛尾巴都重过千斤,它走了几步,又回头望祁苏,一向坚毅的神色少有的有几分茫然,
“崽,我们以后咋办”
几个还没来得及走的虎都忍不住望了过来,
被一双双清透的金瞳望着,祁苏忽的深吸一口气,扬起笑脸,
“山下的粮仓还有粟米和土豆,河里还有水兽,都够我们吃一个冬季,冷起来了,大不了躲在山洞里不出门,漫山都是炭,还怕被冷到”
“无论如何,总不会比以往冬季更差。”
对啊,以前的冬季,啥都没有不也过来了吗虎子们眼里终于亮起光芒,又恢复了活力十足的模样,嗒嗒嗒的跑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战斗力最弱的祁苏反而成了大家的精神支柱。
等一群虎子们都走了,祁苏才喊住锅火和翠羽,再加上啸月狼族族长和逐日,几人找了个上风无人的偏僻地方,
“以后如何,你们有什么想法”
被问及这个问题,就连锅火都有瞬间的疑惑,“崽你刚刚不是说,河里有水兽吗我们还有那么多粟米和土豆。”
祁苏看其他人也是一脸迷茫,不禁叹了一声,
“山火烧过,我们周围的森林至少几十年才能恢复正常的生态系统,至少三年内,我们周围不会有大型野兽,甚至连大点儿的树都没有。”
大家都不懂三年意味着什么,等祁苏和他们解释过,三年要过三个冬季、三个春季的时候,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