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男人从车里探出头,“这么大的雨,我载你一程。”
池清台没动,垂眸看了男人一眼。
谢疏慵昨晚值了个大夜班,今天又做了个手术,下午还抢救了一个出车祸的病人。一天一夜没洗澡,下巴上胡茬都冒了出来。
他忙活了一整天,但并不狼狈,眼睛依旧清澈明亮。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竟然会飞叶子,让人打胎,甚至还喜欢虐待床伴
见池清台迟迟不动,谢疏慵隐约想起了什么,不知从哪儿掏出一瓶消毒液,把车内饰都喷了一遍,这才仰起头说“上来吧,我已经消毒了。”
“不用,”池清台收回视线,神情冷淡,“司机就在门外等我。”
谢疏慵“那我载你到门口。”
池清台不再回答,撑着雨伞独自往前。
他穿着款黑色大衣,手握黑色骨雨伞走在雨中,有股文人的清隽。
谢疏慵把车速放到最低,一点点跟在他身后。
今天是谢万德的寿宴,整个垂钓台车来车往,有人没来得及减速,通过水坑时溅起了大片积水。池清台时不时就要闪躲,狼狈不已。
谢疏慵看不下去,把车开到池清台旁边替他挡水。
这下终于没有积水溅过来,全被那辆昂贵无比的超级跑车挡了。
“你和谁约的这儿”谢疏慵问他,“怎么连个临时车证都不给你还大老远让你走出去。”
他本来只是闲聊,没想到一旁的男人突然停了下来。
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看了过来,被黑色的雨伞遮挡了一半,漂亮得跟幅山水画似的。
谢疏慵正想说点儿什么,对面的男人已经开口“你不知道”
谢疏慵“我知道什么”
池清台“我是池清台。”
谢疏慵思考两秒,隐隐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刚才自我介绍时用的“我是”,而不是“我叫”。也就是说,他们早就该知道彼此的身份和名字。
再加上刚才池清台的反问
“抱歉,稍等片刻。”
谢疏慵打开微信,点进屏蔽的消息记录,果不其然看到了池清台的名字。
谢疏慵“”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怪我,我一点儿消息都没看。”谢疏慵放下手机,第一次因为放相亲对象鸽子,产生了自责的情绪。
他打开车门,再次发出邀请“就当道歉,让我请你吃个饭吧”
池清台这次终于上了车,但却拒绝了他的要求“今晚约了客户,我没时间。”
谢疏慵“那明天”
池清台却不答反问“谢先生多次放相亲对象鸽子,是不想结婚吗”
“不想。”谢疏慵很干脆,“哪怕谢万德给我塞一百个相亲对象,我都不会结婚。”
池清台这才意识到,自己先前拿到的信息有误。
谢疏慵绝不是适合的联姻对象。
他能够连放十几个相亲对象的鸽子,根本就不会顶着压力与人协议结婚。
超跑停在垂钓台正门外,池清台打开车门,神情礼貌而疏离“谢谢你送我出来,饭就不必吃了。”
谢疏慵“还在生气”
“没有,”池清台心平气和,“只是我相亲是要找人结婚,谢先生没有这个想法,就不耽误彼此的时间了。”
谢疏慵抬头“你觉得和我相处是耽误时间”
池清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礼盒,又说“这是你在飞机上救助病人的谢礼,他找不到你,托我把钢笔带给你。”
谢疏慵没接。
池清台就把礼盒放在他车盖上,连雨伞也一并留下,独自冒雨离开。
“为什么一定要结婚”谢疏慵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池清台停下脚步。
大雨噼里啪啦地敲打着地面,池清台站在雨幕中,脚下是一圈又一圈的水坑。
“私人原因,无可奉告。”
说完,他不再停顿,转身走向了自己的黑色奔驰。
司机早已打开车门候着,见池清台淋雨,又连忙递了张干毛巾过来。
池清台坐到后座,把毛巾搭在头顶,吩咐司机关门。
然而下一刻,一只大手突然插入车门缝隙,谢疏慵手臂肌肉鼓起,几乎是强势地拦住了车门。
池清台抬头,撞入了一双幽深漆黑的眼。
他眸色微沉“还有事”
谢疏慵堵着车门,垂眸看他,黑色的眼中情绪晦暗不明。
池清台等了几秒没有等到回答,随即收回视线,吩咐司机“关门。”
车门关闭,黑色奔驰在雨幕中驶向远方。
谢疏慵站在原地目送车辆走远,直至消失不见。
另一边,谢彦心里惦记着那辆超跑,晚宴刚一结束,就迫不及待地去了谢疏慵家。
他拎着打包的晚餐,输入密码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