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确实与我有关”方靖远恶狠狠道“当年张路州以及所携数十名弟子正是全都死在了我的手上他带人纠缠我多年,我岂能容他我们在湖州小泉庵外淤血一战,张路州道行太浅,当场毙命,但随后我也元气大伤险些魂飞魄散,无奈下只能暂时潜逃回归安县,又藏身在河下边养伤边又继续借着那黑鱼精的妖气开始修行,这一修,便修了数百年”
“后来你再出山时,怕已是二十年前了吧”白薇又发问道。
金身之中,方靖远一声冷哼,回答说“不错,当年与张路州一战我元气大损,后只能潜藏在归安县封印阵外借黑鱼精妖气修行,这一修,渐入佳境,又因芳姑已死,大仇也算是报了,我心死神伤之下便不愿再出世祸害人间,怎料,几百年清修之后,我竟突然惊醒,我感觉到了他们为芳姑所铸的金身已经离开了小泉庵,我这才重新出世,前往湖州小泉庵一看,就见昔日的小泉庵已墙倒屋塌只剩下一片残砖败瓦,我多方查探方才得知,原来是小泉庵遭逢变革已被歹人强行拆除,芳姑的金身也被人带出庵外贩卖了掉芳姑乃我一生心爱之人,死都死的不能安宁,如今尸首竟又被人像物品一样贩卖来贩卖去,我岂能忍”
话听到这儿,我在一旁说道“于是你便大开杀戒,将那些拆毁小泉庵的人,贩卖东真金身的人找出来一个接一个的杀掉,连那些买走东真金身的人也都不放过”
“他们都该死”金身中,方靖远一声怒吼“是我无能,这金身内暗藏符咒,我根本无法靠近,又不忍以外力将金身强行破坏,唯恐会伤及里面芳姑的尸身,只能将愤恨转加于旁人身上,谁敢接近芳姑一步,我便杀谁我要护她到永生永世”
“我也想护我家人永生永世”
方靖远话音没落,李二奎已在旁边红着眼圈一声怒吼“我的家人,我的妻子,我的孩子又都招惹了谁你竟将他们全都杀掉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你们都不无辜”
话说到这儿,方靖远突然话锋一转,朝情绪激动的李二奎问道“我问你,你家祖上在明朝时可曾出过一位行善积德的名流士绅”
“你,你突然问这干嘛”
“你先别问,只管回答我有是没有”
“有又怎样”李二奎愤声说道“我早年倒是看家中的宗祠族谱中提到过,明朝时我家在湖州也算富甲一方,确实曾经出过一位行善积德的大善人,名叫张济”
“李济民”
没等李二奎把话说完,方靖远已接过了话茬儿。
李二奎顿时一愣,惊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方靖远恶狠狠道“哼,什么大善人,什么行善积德,你可知道,当年这李济民,正是小泉庵地下娼馆的幕后老板”
“你,你胡说”李二奎顿时一惊。
只听方靖远又接着道“胡说我为何此时此刻还要对你说谎当年那李济民为富不仁,勾结同乡土匪恶霸不知残害了多少百姓,之所以没人治得了他,全因他与当时的湖州知府谢天贵钱权勾结狼狈为奸”
“不不可能你有何依据”
“依据还需什么依据吗你们这些后辈儿孙说他是济世救民的大善人,不也是只有你自家的家谱上有所记载,除了你自己家人之外,你可还曾看到过半点出自他人之手的记载若还能找到,你再去好好找找当年小泉庵庵门外功德碑上所刻铭文,上面有明确记载,捐建小泉庵第一功德者,正是你的老祖宗李济民”
话说到这儿,被困在金身中的方靖远话音一顿,又再问道“还有,我再问你,你妻子可是姓谢”
“是,是又怎样”
“当年那与李济民狼狈勾结的湖州知府也姓谢,名叫谢天贵李二奎,现在你懂了吧,为何我不愿对你的妻儿老小留手我方靖远化作恶鬼之后确实双手沾满鲜血,杀过不少人,但向来只会杀当事人,却从不会连累其妻儿老小,为何单单不愿意放过你一家人的性命”
“你,你是说我和我妻子的祖上就是害死李芳姑的罪魁祸首”
“哎,都是因果。”白薇一声叹息。
听到方靖远的话,李二奎已激动哽咽再说不出话来,仿佛仍不敢完全相信自己的耳朵。
沉默许久之后,方靖远在金身中一声冷笑,又道“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我们都回不了头但我无怨无悔,我这一生所做,都是为了芳姑,也都是为了赎自己生前之罪,如今落入了你们手中,怕是我方靖远命数已尽,我死而无憾,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不过是个修成了百年道行的无主恶魂,杀又怎么杀剐又怎么剐”
白薇一声冷哼,接着又道“方靖远,你残害世人罪大恶极,确实再不可留,这一点我无需骗你,但我问你,临死之前,你可愿再做一件好事,来弥补一下自己生前死后这数百年中的罪过”
“我不愿意”方靖远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话便脱口而出。
听到这话白薇倒是并没生气,而是先叫来两名李二奎手下的驱魔人,在其二人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之后,两人急忙跑出庵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