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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中,狐狸瘫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横竖交错密布伤痕,少说也有千道,八条被斩掉头颅的断颈垂在地上,就像是八条正在喷血浆的水管,血从脖颈伤口中流淌出来,停都停不住
也是奇怪,这并不是我的回忆,更不是我所见所闻的遭遇,但袭上脑海却异常地清晰,甚至连每一丝每一毫的痛楚都感同身受。
“你还我汐女你还我汐女”
忽然,一个颤巍巍地声音从前方传来,大狐狸艰难地挑起被鲜血糊住的眼皮望向前方,隐隐约约地,就见个满身是血的年轻道士,正拖拽着一把沉重的青铜斧子,朝那大狐狸最后的一颗脑袋缓缓逼近。
道士的脸上满是愤怒和痛苦,鲜血同样糊得满脸满身都是,走来时摇摇晃晃的,似乎站都站不稳了,但手里的斧子却依旧紧紧的握着,握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看得吓人。
走到那大狐狸身前,那道士忽然一声怒吼,用双手拽起斧子就噗地一声抡在了那大狐狸的头顶上,霎时间鲜血狂飙,那大狐狸疼得眯了眯眼,却连叫一声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愤怒的一斧劈在狐狸脸上的同时,那男人的身形也为之一晃险些摔倒,但才刚刚一稳住身形,他立刻又拖着斧子狂劈出第二斧,斧刃落在狐狸的脸上,霎时间又辟出一道深入骨髓地伤口,血浆与烂肉再度纷飞
而他每一斧子劈下,那痛苦我更是感同身受,狐狸已经无力发出声音,甚至气息微弱,而我竟疼得捂着脸惨叫着打起了滚来,他每劈一斧,都如同把我的头骨一劈两半了似的,我只能默默承受
“你还我汐女还我汐女”
男人没有停手,一斧一斧继续劈,一斧狠过一斧,甚至劈得自己站不住都跌倒了几次,爬起来又仍然继续,飞溅的血液染红了他整张脸,却依旧冲不掉他脸上那两道深深的泪痕
“把汐女还给我”
男人一声啼血般地嘶吼,猛地又抡起斧子,就要劈向那大狐狸已经被劈得不成样子的脸颊,可就在这时,一条苍老的胳膊却从后面忽地伸出,抬手间一把就攥住了那男人举起的斧柄。
我仔细一看,阻止住那男人的,竟正是我的祖父马三山。
“你给我放开”
男人头都不回地开了口,声音同样冰冷,换来的却是那年迈老人一声长叹
“君武,住手吧,你终究是阁皂山未来的接班人,被人看到像现在这样跟个疯子似的,成何体统”
“去你妈的接班人”
男人回头冷冰冰瞪了老人一眼,抬手一推,就将老人狠狠推出了几步远,老人退后几步身形稳了住,那男人身子一晃,却终又跌倒在血泊中
“马三山,都是因为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把汐女还给我还给我啊”
男人艰难撑起身子,抓着斧子回身竟要往那老人的身上劈,这时就听又一声怒吼忽然从一旁的废墟之中传来
“哥你真疯了是不是那是咱父亲啊”
“父亲呵呵去他妈的什么父亲我没有这种父亲”
男人一通狂笑,哽咽着吼道“都是因为你是你毁了我,毁了汐女,如今更毁了阁皂山马三山,你是罪人,千古罪人”
“孩子,我是什么现在都不重要”
老人一声长叹,微微闭起双眼,背负双手朝面前那疯狂的年轻人正颜厉色地道“我承认,是我错了,阁皂山正是因我才遭此大难,我对汐女的亏欠更是一辈子都偿还不清的,所以等你做了阁皂掌门,千万要记住我这前车之鉴,不能学我”
“我才不做什么阁皂掌门马三山你已经安排了我的前半生,后半生你休想再插手分毫”
“你不做谁来接我的班”
一听这话,老人顿时猛地一瞪双眼怒吼道“你是降魔龙族本代嫡长子,成为掌门,带领全族乃至全山子弟走出困境,是你应该承担的责任,你逃不掉”
“嫡长子责任哈哈我才不管这些我只知道,于汐女,我是一个丈夫,于那孩子,我是一个父亲现在我他妈连我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我他妈还能管的了什么去你妈的阁皂山去你妈的降魔龙族我打死也不做这掌门我他妈恨你们所有人啊”
怒吼间,男人抄起长柄斧愤怒冲向老人,猛然一斧朝着眼前自己的父亲砍去
老人怒视眼前人,眼见斧刃逼近,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忽地甩出,手中竟多了一把淡紫色的长柄黄铜铃铛
没等男人的斧子落在老人的身上,老人赫然持着斧子朝男人头上打去,霎时间就听啪地一声,伴随着一阵叮铃铃地轻响,男人身形一晃,高高举起的斧子忽地脱手而出摔落在地,男人身形几度摇晃之后,终也如同被打掉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再不动弹
“孩子,不管你愿不愿意,维持大局是你的责任,由不得你自己挑选。你可以恨,但只需恨我就够了,毕竟我本就不是个好父亲,更不是个好领袖,我老了也累了”
话说到这儿,老人单薄的身形微微晃了一下,终也疲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