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宁等了数年,箱底的账簿信物都已经开始发黄了。
全部摆在谢蕴面前,就像是一道道惊雷劈在了她的头上。
恍若灭顶之灾。
若不及时制止,将会泛滥成灾。
谢蕴选择明哲保身,保住谢家。谢家可以没有她没有谢涵,但一族上千人,不可被牵连。
老夫人听到她的话后,愣住了,旋即站了起来,怒问谢蕴“那是你的亲兄长。”
谢蕴淡然问“母亲,是想要保全谢家还是想要一家包括我,锒铛入狱”
“他、他做了什么”老夫人结结巴巴地问出来了声,“你救不了他”
“救不了,也不想救”谢蕴摇首。
见她如此凉薄,老夫人压下去的怒气登时又冲了上来,“谢蕴,你大哥死了,难道你想看着我再失去一个儿子”
“你失去这个儿子还有三子,你若不舍弃,你连谢家连三子都将失去了。他替旁人谋官,朝堂上几个敢这么做你可知当今身上嫉恨贪官,他不是官都敢这么做。母亲,你救不了他。”
老夫人身子晃了晃,旋即求道“那、那留下他的命呢。”
谢蕴耐着性子“他不是谢家的人了,日后做了什么,与您与谢家无关。若不然,您让他去死,保全二房。”
“你”老夫人心口起伏,又痛又惊“我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你是百官之首”
“他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一旦被发现,我便要承担罪责。我为何要救他而毁了自己的名声。”谢蕴也露出几分怒色,“我不杀了他,已是我的忍让。”
老夫人身子瘫软下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谢蕴继续说“他自己作死,我也救不得他。我信他,他却这样对我,母亲,我很失望。”
老夫人面色发青,想说话,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最后,喃喃其词“我已经死了一个儿子了,难道还要失去一个吗”
“我派人去请了族长过府,我无法决定这件事,交给族长去做。”谢蕴同样精疲力尽,背后被插一刀的滋味太难受了。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母亲“收回二嫂的掌家权,交给我。我会妥善处理完此事再回京城。”
老夫人闻言,最后一抹希望都没有了,急得痛哭出声。
谢蕴说“我请了大夫,您哪里不适,及时说。”
言罢,她徐徐退了出去。
谢蕴并非心慈手软之人,想定主意后就安排下去,先让人控制谢涵,等族长来后再行事。
接着换下二房的人,重新找人去替换,换下门房的人,将二夫人的陪嫁仆人同样控制住。
坐到这里,谢府都慌了,谢蕴依旧有条不紊的去吩咐。
族长来后,她领着人去见谢涵。
她递给谢涵一封信,“我竟不知你为了钱,如此丧心病狂。”
谢涵闻声色变,质问的话堵在了喉咙里,他将信看了一遍“怎么会、怎么会”
族长不知发生什么事,焦急地询问,谢蕴道一句“山下有矿,谢涵与当地知府开挖,最后山榻,死伤百余人。谢涵将此事瞒下,抚恤金都没给死者家属。光凭这一点,谢涵,你死不足惜。”
“怎么会这样”族长也傻眼了,眼前的谢涵文质彬彬,斯文儒雅,骨子里怎么会是这么残忍的人。
“谢涵,你怎么会做狠毒的事情,一百多条性命”
“我怎么知道会突然榻了,又不是我一个人做的事情,那些人死了,又不是我让山塌的。他们死了我也害怕,我送了些抚恤金过去的。我不仅没有捞到钱,还损失几万两,是知府不肯拿钱出来的。”谢涵急忙解释。
族长浑身颤抖“可那是几百条性命啊。你还有脸说,我谢家留不下你了。”
此事一旦宣扬出去,江州谢家无立足之地。
谢涵彻底慌了,“七妹,我可以拿钱给伤者家属的,谢家可以出面摆平这件事。”
“谢涵,你做的事情仅此一件吗”谢涵面色寡淡。
族长如被五雷轰顶,“还有呢谢涵,你究竟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谢蕴不言,挥挥手,外面冲进来几个汉子,不由分说将谢涵绑了起来,堵住嘴巴,一句话都不给他说。
待人拖出去后,她告诉族长“他在外贪污,替人疏通谋官,您该知晓,陛下最恨贪官。”
族长身子都凉了,江州不如江南盛地,谢家好不容易出了官,没想到,谢涵这么糟蹋谢蕴的努力。
“我知道了,只是这么一做,谢家名誉很难听了。谢相,你莫怪我心狠。”
“无妨,您放开手去做,我都支持您,山塌一事,不能就这么结束了。我还要去一趟,谢涵交给您了。”
谢蕴语重心长地吩咐族长,同样,自己的心也揪了起来。
送走族长后,谢蕴回去收拾行囊,又让人通知谢昭宁,此事是她发现的,想必,她知道得更清楚。
此刻,大夫人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