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窗外是灯红酒绿的旺角。
前面几个武师已经打开门下车,正不明所以间,旁边的家俊拍拍他,道“走,下车”
宋禹一脸惺忪道“这是要去哪里”
家俊道“阿秋阿冬请打桌球。”
宋禹见今天来开工的十来个武师都在,要是自己不去,就显得有点不合群了。
他点点头,跟上家俊下车。
这是一间游戏城,除了游戏厅,还有单独一间桌球室,光是大厅就有十几张球台,颇具规模,这会儿已经不少人在玩球。
桌球在八九十年代,是社会青年最爱的娱乐活动之一。眼下这间球室里,多是穿着摩登前卫,烫头染头的烂仔,吞云吐雾,烟雾缭绕。
当然,武行的人,除了打扮没烂仔们浮夸,本质差别不大,一行十来人,乌泱泱走进来,也并不违和。
一路走进去,不少人跟他们打招呼,显然都是常客。
大家各自找了球桌玩。宋禹正好奇东张西望,差点撞上一个脖子挂着一串金属链条的长发青年,那人口中衔一根香烟,目光落在宋禹脸上,双眼分明一亮,轻佻地吹了声口哨。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口,面前就忽然插进一个大个子。
家俊一张冷脸面无表情看他一眼,在对方怔忡间,已经拉着宋禹离开,指着角落一张空球台“去那边玩吧”
宋禹道“哦。”
两人走到球台,宋禹拿起球杆,抹了抹巧粉,随口问道“你们经常来玩桌球”
家俊道“秋哥他们喜欢玩,我偶尔过来凑个热闹。”
宋禹闻言轻笑了笑。
凑热闹这个词,看起来和对方关系实在不大。他看得出家俊和周家班众人关系很不错,但这种不错并非是称兄道弟亲那种哥们义气,而是其他人对他的信服虽然他年龄在整个班子里算小的,但架不住身高力壮少年老成。
他喜欢安静,话亦不多,片场休息室,说笑打闹很常见,他却很少凑这些热闹。
宋禹又问“你球打得怎么样”
家俊看了他一眼“一般。你呢”
宋禹“我也一般。”
家俊点头“那就在这里玩,别去跟阿秋他们凑热闹了。”
宋禹闻言,转头看了眼不远处几个玩得热闹的武师,好问道“他们是不是都赌钱的”
“嗯。”
宋禹笑道,“难怪你要躲在这角落。”
家俊也笑,将桌球用三角框摆好,轻笑道“嗯,我不赌钱。”
不打架,不赌钱。
简直是武行里的清流。
“行,那我们随便玩玩。”宋禹笑了笑,第俯下身,随手击出一杆开球。
“靓仔,要不要玩一局”
一枚花球落袋的同时,刚刚那长发男握着球杆走了过来,笑盈盈开口。
宋禹笑“不好意思,我还不大会。”
长发男啧了声,笑道“不会更好,哥哥可以教你。”
宋禹鸡皮疙瘩差点起了一身,正要开口,却见家俊上前,将球杆横在长发男和他之间,阻止了男人继续上前的步伐。
这个动作无论如何都有点挑衅的味道,但从他口中说话的话,却颇有几分温文尔雅的礼貌“不好意思,我们在练球,还请你去别的桌。”
长发男显然有点懵逼,想要跟人硬刚,但对方语气又是彬彬有礼,最终望着对方那张冰山似的冷脸片刻,到底是深呼吸一口气,不甘不愿地走了。
宋禹失笑“谢了家俊。”
家俊摇摇头。
两人随便打了两杆,一阵嘈杂声忽然传来。
“周家勇我今日定要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来啊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只见原本在打球的周家班几个武师,全都在一张桌前站定,而他们对面则站了乌泱泱一伙烂仔模样的人。
此时说话的是周家勇和对面一个留刺猬头的男人。
两人对峙而立。
这刺猬头脑门绑着一圈纱布,看起来像是重伤未愈,看着周家勇的双目,简直要喷出火来。
像极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场景。
他又看向周家勇身旁的阿秋阿冬,指着自己的脑门“秋哥冬哥,家勇上周醉酒把我脑袋开了瓢,我找他算账不过分吧你们确定要护短”
阿秋道“阿鬼,大勇打伤你是不小心,多少钱你说,只要合理,他肯定认赔,你何必咄咄逼人”
刺猬头狠狠啐了一口,大约是牵扯到伤口,倒吸了口冷气,龇牙咧嘴道“我阿鬼不缺你那几块医药费,阿勇伤我头,我留他一根手指不过分吧”
阿秋道“阿鬼,你这又何必”
阿鬼嗤了声“那看来你们周家班是打定主意要护这个扑街了”
阿秋道“大勇是我们兄弟,我们当然不会眼睁睁看你们动他。”
“好啊,你们周家班都不怕把事闹大,我一个混堂口的烂仔又怕什么,今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