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蛔虫吗(上)(1 / 3)

瞬间,堪称鸡飞狗跳。

李大牛听得身侧响起一声“娘”的疾呼,听得一叠声“老夫人”“太医”的命令,听发现原本就狭小破旧岌岌可危的茅草屋,此刻乌压压的一群人挤的,连空气都带着些窒息的闷。

而他竟然不知不觉中被挤出了家门口

待嗅着熟悉的草木清香气,李大牛狠狠吸口气才觉得胸口压抑的凝滞感削减了两分。可等他再一次步入屋内,就见大堂内的一群人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仿若真正的孝子贤孙,涕泪着“老夫人受苦了。”

“去县城也太远了,就地安营扎寨”

“先清扫出药炉来,备药。”

“娘娘可等着见老夫人呢”

“”

这一声声的话语,带着内监特有的尖细,十分具有辨识度。也像是钉子一样,一下一下的砸进了他的耳里,甚至骨髓里。李大牛不知自己什么心情,只能缓缓的退出家门。

站在熟悉的院落,瞧着周围驻守的护卫,瞧着被护卫们拦下凑热闹的村民们,李大牛又觉得不熟悉了。他只能垂首看着自己手指被戳出来的小红点。

虽然一点都不疼,但不知为何他心中就翻涌着怨恨。来寻亲也要有寻亲的态度,慢慢的告知他们相关消息也成。哪能这样,一下子跟五雷轰顶一下,噼里啪啦的轰完了事,丝毫不顾忌他,不顾忌奶奶的承受能力。

国公很了不起吗

怨念着,李大牛重重的按了一下手指。

瞧着还能被自己硬生生挤出的血丝,他感受着几乎十指连心的疼,才咬着牙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逼着自己止住所有的怨念。

他还记得爷爷说了怨天没有用的,老天爷不给活路,那只能闯关东,只能自己闯出一条活路来。

正拼命回想自己逃荒路上所学所看的点滴时,李大牛忽然间听得孩童的欢呼。这声实在太过格格不入了。

寻声望去,他就见小院外崔二蛋开心无比“娘,大公鸡,大公鸡”

李大牛看了眼在二蛋身前的大公鸡。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大公鸡,扑棱翅膀,气势汹汹撵着崔二蛋身后猛追。而二蛋一点也没察觉危险,还在嘚瑟的炫耀“踢毽子,鸡毛揪下来。”

不过二蛋身后还有护卫跟随。

瞧着是安全无忧的。

观察结束,李大牛转回视线,垂首琢磨着自己该怎么办。眼下的信息太少了,他能因此谋划的内容也有限。

凝神琢磨着,李大牛听得呼喊声。一个激灵,他下意识带着警惕望过去,就见李嘉兴满头大汗,双眸还带着些亢奋,“大不是你您先进去,太医真厉害,一针扎下去就”

瞧着原本喊了几十年都根深蒂固的称呼,李嘉兴这一刻竟带着拘束,带着些不安,李大牛心中一疼,只觉恐怖。

但到底还是担心自己相依为命的奶奶,因此感谢过后便飞快进去。

一入内,他才猛得发现卧房内目前就只剩下了护国公和太医驻守着。可两个大男人在十来寸的地方,在有两张床的地方,连个转身都带着困难。

李大牛脚步一顿,瞧着把他去床前道路堵的严严实实的两人。

“你们先聊。”护国公见状,缓缓开口,慢慢的退出房门。抬手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他忍不住眼圈一红。

他出生时,李家虽无青砖大瓦房,却也是有开阔明亮的三间屋,还有前院后院。眼下屋内的土墙缝隙跟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的,诉说着破旧不堪。

与此同时,听得身后响起的关门声,李大牛靠近何桃花,带着担忧呼喊了声,“奶。”

听得这熟悉的,还流出乡音的话,让她听得顺耳又安心的话语,何桃花握住了自己相依为命孙子的手,压着声“感觉感觉做梦都不敢那么猖狂。”她不敢不醒,治不好那太监说要治太医的罪还喝问嘉兴怎么照顾他们孤寡的,一副要揪个替罪羊的架势

边后怕着,她目光定定的看着被银针扎着的小红点,喑哑着声问“疼吗”

“一点都不疼。”李大牛侧眸看着自家奶奶手指上还遗留的印泥痕迹。那殷红细腻的印泥将奶奶的手指都映衬着黑了几分,愈发突显着双手主人的操劳,让人无端的害怕继续操心劳碌下去会如何。

担忧着,李大牛吸口气,让自己慢慢说出口“奶,咱咱们或许祖宗保佑呢。反正闯关东都闯了,咱们也一步步走到现在了。眼下不管如何,起码咱们能吃好喝好。”

何桃花听得炸响耳畔的话语,抬眸望着孙子眼里迸发出决然的光芒,没忍住双眸一红。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她能从人眼神中看得懂对方所思所想别管孩子别管那好看的妇人是谁了,反正都寻亲了,那就借着这一股东风,先好好的养好自己的身子。

这道理,她知道。

甚至她还懂一个礼眼下这些达官贵人之所以自己上门,是因为孝这个词。是因为自古以孝治天下

只要她活着,这护国公都得好好照顾着她。

但反之亦然,大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