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从江寄跟贺延庭断了之后,住在医院的林学严也只能出院。
半个月前,他因为大面积肺部感染死在家里。
林母也变得疯疯癫癫,经常说一些胡话,还会半夜突然惊醒,摁住睡梦中的林父,狂打他的脸,嘴里还念叨着,“一个巴掌续命十分钟”。
林父被折腾的苦不堪言,他觉得造成他家变成这样的人就是江寄,这才拿着刀找他要医药费。
林父已经被抓,警方刚给江寄做完笔录离开。
沈亭州听完一阵沉默。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把别人的牺牲当做理所应当,甚至等他收回这些恩惠,还会记恨对方。
看着江寄眼里拉出的几条红色血丝,沈亭州开口,“你回去睡一觉吧,等贺先生没事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衣衫上的血迹刺痛着江寄。
明白他此刻的挣扎,沈亭州说,“不要被情绪带动着做决定,情绪只是一时的,有些事却是一辈子的。”
听懂沈亭州言外之意的江寄抿了一下唇,沙哑道“那我现在”
沈亭州打断他,“现在回去睡一觉,醒来就是第二天了。”
一会儿贺家人就要来了,沈亭州担心江寄不能全身而退。
小周的善良和忠诚只对信任的家人跟朋友,对外他可是一头实实在在的恶犬。
许殉帮忙把江寄送了回去。
没多久贺然婕,还有周子探跟谢凝一块来了,谁都没敢告诉身体不太舒服的贺老爷子。
贺然婕声音发颤,“怎么回事沈医生,延庭没事吧”
沈亭州捡着重点说了说,没说贺延庭是为江寄挡刀,只说贺延庭是为了救人。
周子探啃着指甲听完,暴怒而起,“凶手人呢”
沈亭州说,“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贺然婕怕周子探闹事,嘱咐道“既然人已经归案了,不要再私下调查,也不要找这个人亲属的麻烦,知道吗”
周子探很难开口答应,可贺然婕一直看着他,他只能点点头。
一旁用骨牌占卜的谢凝突然道“放心,我会看着他的。”
说完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座位,对周子探说,“坐我旁边,我给你哥占卜一卦。”
周子探赶紧凑过去,“准吗,姐”
“你要是心静就准,心乱就不准。”谢凝把洗过的骨牌放到周子探面前,“抽吧。”
自从求神拜佛把贺延庭“唤醒”后,周子探没那么唯物主义了,他搓了搓手掌,闭上眼睛虔诚地抓了一张牌出来。
看着谢凝手里那把跟扑克牌大小的骨牌,沈亭州不禁疑惑,这跟传统的骨牌不一样。
传统的骨牌应该是比麻将牌大,但也没有大到跟扑克
牌差不多,比扑克牌厚一点,还有弯曲的弧度。
沈亭州问,“这是什么骨头”
谢凝又让周子探抽了一张,随意回道“肩胛骨。”
听到是肩胛骨,周子探并没有发怵,将牌合在双手间,亲吻牌的首端,默念“好牌好牌,一定是要好牌。”
沈亭州
许殉拿着车钥匙回来时,沈亭州默默拉着他远离那对姐弟,并且在他身上做十字架的动作。
虽然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小许的八字看起来很弱。
这种事还是宁可信其有,毕竟那可是二十多张肩胛骨牌,如果一对牌是一个人,那就是十几条人命。
沈亭州在许殉身上划下十字架,默念愿主保佑你。
然后拉起许殉的手,双手合十,继续默念愿佛祖保佑你。
沈亭州回忆了一下道家的抱拳手势,拉着许殉继续做,默念愿二清天尊保佑你。
许殉
许殉不懂沈亭州在干什么,见他老摸自己,于是捏了捏沈亭州的手心。
沈亭州小许,这不是腻歪的时候。
贺延庭的手术做了四个多小时,人才从手术室推出来,进了需要看护的重症病房。
医生跟家属沟通时,沈亭州站在一侧旁听。
等医生离开后,沈亭州把贺然婕他们听不懂的地方,再仔细讲了一遍。
安抚完贺然婕的情绪,沈亭州给江寄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他,人没什么大事,让他好好休息。
很快江寄回复了一条谢谢。
沈亭州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许殉毫无怨言地等着他,沈亭州心里一暖,朝许殉走了过去。
他问,“困不困”
许殉说,“还好。”
沈亭州“我们回去吧。”
许殉“忙完了”
沈亭州点了点头,跟许殉并肩走出了医院,他的手突然被许殉握住。
沈亭州转头看他,瞳仁在路灯下发亮,“许先生,你的手有点凉。”
许殉握紧沈亭州,“所以要攥紧你的手暖一暖。”
沈亭州好脾气,“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