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即使是同在皇宫之中也找不到天悬阁的位置。
殷鹤只觉得是在吹牛,哪儿有那么神奇啊。
穿着红衣的公主披着宽大的外衫,这时候避开巡逻的守卫们一路跑到了白天来过的竹林。也不顾身后的动静,一头转进了白天没有进来的林子里。
那密密麻麻的翠竹看着像是没有尽头一样,刚刚在外面的时候没有感觉,但是进来之后殷鹤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害怕。这里夜中阴森无比,越往前走就越能感觉到竹子下晃动的影子,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一样。
之前看过的话本子不自觉的都冒了出来,殷鹤都有点怀疑这里是什么宫妃们埋尸的地方了,只是好奇心终究战胜了胆小,他打着灯笼还是一路走到了竹林的正中。
拨云见日,竹林内终于不再是一片漆黑了。几盏宫灯挂在墙角,对面便是一个亭子,上面还有放置琴盒的地方。
白日里那个人就是在这里弹琴的
他四处转了转,在林中没有找到人之后想要继续往前走。之前刚刚还好好的竹林这时候却像是笼罩了迷雾一样,他怎么都走不出去。眼前的路熟悉无比,可是走进去却又回到了原来的方向。
他本来是不相信这些的,这时候冷不防想起侍女的嘱咐忍不住有些嘀咕。
“难道还真有这些奇门遁甲之类的”
四五月的宫内天气并不是很好,跑了大半天已经有些寒凉了,殷鹤抱着宽大的红衫,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只觉得又困又累。可是无论如何他都走不出去。
娇气的公主这时候根本也没耐心坚持了,迷迷糊糊的靠坐在亭子里,想着等到天亮了总有人发现他不见了吧。
从没有受过苦的小公主脸色冻的通红,死死的拉着衣衫,在忍不住瞌睡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可惜今天没有见到那个国师。
要是能看到他长什么样子就好了。
也许是他睡着前的想法太强烈,便连在天悬阁中的人都察觉到了。
谢弃云白纱覆盖的眼睫之下眸光微顿,察觉到了竹林里多了一道气息。几乎不用分辨,他便知道是白日里的“小公主”,透过高台注视着竹林许久。
他本来以为自己不会理会的,可是过了许久却还是离开了高楼,走到了竹林之中。
亭子里的人这时候已经蜷缩成了一团,困在他设立的阵法之中无法出来,偶尔被风吹到脸颊时还忍不住瑟缩一下,好不可怜。
向来铁石心肠的人在这时候指尖捻弄着,等到了那娇气的“公主”面前时不由低下头来打量他。
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特殊,叫他今日心神动摇。
只是除却男扮女装的身份和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蛋,谢弃云没有看到什么不同。
温热的呼吸落在手背之上,他伸出手,那只骨节修长的手指落在他脸颊上。
很软,很热,像是一块融化的糖糕一样。
他想着,却不知殷鹤正睡梦中梦见自己被诈尸的恶鬼拖入竹林之中,便被冰冷的手指刺激的打了个寒颤。不知天高地厚的娇纵“公主”伸手抓住他手指,那块粘人的糖糕也贴了过来。
谢弃云定定地看着他,白纱下眼眸深沉无比,过了许久,才轻轻挥了挥手。
殷鹤夜里失踪的事情并没有人知晓,只因为第二天他一早醒来发现自己竟然不是在阴森的竹林之中,而是在自己宽敞温暖的青鹤殿里。
门外的宫人们隔着远远的守着夜,面前的烛台也在天亮时自然熄灭,随着阳光照进窗户里,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样。好像是他昨晚离开青鹤殿去竹林中找寻找国师都只是梦中的臆想。
难道真的是假的
殷鹤嘀咕了一声,抬起眼来看向镜子,却忽然察觉到不对。
等等,他昨晚脸上有这个印子吗
红红的印子落在雪白的面容上,看着竟然像是指印。他伸手不自觉的触碰了一下,不知怎么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了一个穿
着白衣,高高在上的神君人物。
只是那冷峻漠然的神君眼眸上被白纱挡住,却什么也看不清。
殷鹤微微睁大眼睛等等,难道昨天晚上他真的去了竹林,在睡着的时候见到了国师
心脏砰砰砰的跳起来,殷鹤捂着手有些兴奋,没想到还真的可以,只是叫他有些疑惑的是国师是怎么不知不觉的将他送回来的
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出去了这件事叫他恍惚中在梦里一样,仿佛忽然之间多了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只有他和国师知道。
在天亮后侍从们鱼贯而入,完全没有发现殷鹤的不对劲。殷鹤在伸手擦了脸之后,忽然想起什么。
“国师有眼疾吗”
没想到白日里看起来已经对国师不敢兴趣的小公主又问起了国师的事,婢女愣了一下,还是道“好像确实是这样。”
“自国师入世以来都以白纱遮眼示人。”
和他梦里的一模一样,这下殷鹤完全确定了。
人怎么可能会梦到完全没见过的人呢,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