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它凭空转了一圈。
云昭“”
还没回过神,又见它又倒转了一圈,仿佛有人在用手指转笔杆。
云昭“”
上学堂的时候,转笔是大忌中的大忌,会被夫子用戒尺抽掌心。
转得这么熟练,一看就是经常挨打。
这只鹤笔转离了她的手掌,落入另一个人的指间。
一只修长冷白的手,熟悉的手。
他娴熟地转动着那只笔。
正转、反转。
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顺着硬玉般的指骨往上看,云昭看见身穿黑袍的东方敛懒散坐在断壁上,百无聊赖地转动那只笔。
“不是吧不是吧”一道聒噪的嗓音大喊大叫,“神器烛龙笔,你就拿来画青楼出去千万不要跟别人说老子是你的剑”
云昭循声望去,见他悬在腰间的黑剑上睁开了一只眼睛。
它喋喋不休“知不知道烛龙笔只能用三次三次啊,啊,你就不会给我画点实用的天材地宝,好好打造我这个绝世神兵吗你画死人她也不会复活啊浪费死了浪费死了把这么宝贵的神器,浪费在死人身上你就只为了见她一面吗,啊”
云昭的心脏轻轻一跳。
她望向他的脸。
只见他微眯着狭长的眸,神色冷倦。
转了一圈笔,他将鹤笔挑到左手中,右手懒懒向下,扶住剑柄。
刑天剑“嘎”一下没声了。
他道“吵。”
云昭认出来了,眼前这位不是她的便宜太上,而是曾经的杀神人皇。
这迷阵是三千年前的景象。
他来凉川,画青楼。
是了,她白日就猜测过,他曾经是不是喜欢过一位青楼里的姑娘。
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嗓子,又咽了咽。
感觉很怪,也不像是难过,就是不大自在。
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前方。
那片废墟中,缓缓浮起一座楼。
很快便有嬉笑声传出。香风阵阵,飘纱翻飞,入目一片繁华热闹。这吃人魔窟,外表看来总是花团锦簇的。
楼外搭起一座绣台,正在选花魁。
他看台上的姑娘,她看他。
他缓缓偏头。
四目相对。
云昭惊奇“你能看见我”
他蹙了下好看的眉“你,青楼的鬼”
云昭“”
“完了。”他转向那座绣台,“她的花魁,又没戏了。”
云昭面无表情盯着他。
他又转了回来“你放弃选花魁,多少钱,说个数。”
他补了一句,“太多不行。”
云昭“”
她若无其事地问“喜欢的姑娘想当花魁是哪个姐姐呀”
他抬手一指。
云昭望过去,看到了一个有几分面善的大美人。哦,他眼光还挺好。
两个人同时开口。
“不是喜欢的姑娘。”
“她长得真好看。”
对视。
他一愣“你怎么快哭了”
云昭睁大双眼“哪有你瞎”
绣台上爆发出一阵热闹的哄笑。
“我娘。”他转开头,扬了扬下巴,淡声道,“活着的时候,想当花魁,次次选不上。”
云昭怔住“哦”
原来是他娘。
“嫌我拖油瓶,三岁就撵我出去自生自灭。啧,”他用左手灵活地转了下那支鹤笔,“算了,你上去吧,活该她选不上。”
云昭偷眼瞥他。
他姿态懒淡,神情像极了坐在青楼窗台的时候。
“行。”云昭吸一口气,纵身掠上绣台。
她二话不说扯过一道飘纱,将他娘身边另外三个竞争者就地一捆,拎着跳下绣台,扛上肩头,撒腿就跑。
绣台上下顿时鸡飞狗跳。
“就剩一个姑娘选花魁啦”
云昭掠入青楼,把这些动弹不得的姑娘们找间屋子一关,然后偷偷从后门绕出。
待她悠然回到楼
前时,绣台上的花魁大选已经落幕。
整座锦绣楼阁像水墨般淡去。
三千年前的东方敛懒懒扬起一只手,冲着那位正在消失的新任花魁,轻轻挥了下。
他起身,抛了抛手中的烛龙笔。
“难得啊花魁,送你件贺礼。”
手指一扬,那件神器落向青楼废墟,没入地下。
他转身要走。
刑天剑想尖叫,被他单手摁着剑柄,一声也吱不出。
“哎”云昭叫他。
他回过头,见着她,惊了下“你怎么还在你是个什么鬼”
云昭“”
他的身影也在变淡。
当年今日,他大概已经瞬移出了凉川。
“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