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失忆,把他给那个了。
等他找回全部记忆,该不会一怒之下杀妻证道
没等云昭脑补完一出虐恋故事,人皇回来了。
他周身弥漫着冰冷恐怖的气息,径直瞬移到活尸面前,冷冷清清地问“有何遗言。”
他杀光了祭品,接下来便要灭了这个降临一半的邪婴。
仙宿女起身,僵硬地俯身行礼。
她缓缓地、一字一句道“死后愿做春泥,守护宿北大地。”
幻象消散。
云昭恍惚回神,偏头望向东方敛。
他微虚视线,看着远处出神。
她心神震撼他满足了仙宿女遗愿,把她和邪婴一道击碎,埋到宿北。
真是个冷酷又体贴的狠人啊。
东方敛捅了几剑才发现活尸杀不死,只好一直敲敲敲,整个震碎。过程血糊淋拉不好看,自己还吓了一跳,很没面子,就不给她看了。
云昭怔怔移开视线,望向远处,叹了口气。
宿北和平南都走完了。
庙是炸了两座,真相已然大白,却仍未找到解疫之法。
三千年前无解,三千年后依旧无解。
第四天了,她渴得好难受。
行天舟缓缓浮空,返回京都。
众人脸色都很难看。
调查大疫没能查出什么结果,太上庙却塌了两座,回去都不知道该如何交待。
沉稳如晏南天,也扶额靠在绣榻上,久久无言。
倒是张虫亮与陈楚儿依旧斗志昂扬,稿纸用了一
大堆,你一句我一句争论得热火朝天。
旁人半句也听不懂,但不自觉地被这勃勃生机吸引,专注地听他二人说话。
温暖暖瞥着那个面孔美丽、容光焕发的女子,暗地里把唇咬了又咬她知道陈楚儿是个什么样的人,自然便认为对方此刻就是故意在吸引晏南天的注意。
许久,晏南天吐出一口长气,抬起指骨,敲了敲案桌。
“如今已经知晓,三千年前南君为了复活亡妻,献祭了百万香火信众,召来了邪物,引发大疫。”
众人微微点头。
“而这邪物,便附在仙宿女的尸身之上,成为她腹中胎儿。”晏南天忽略掉不确定的部分,继续说道,“仙宿活尸不知被何人击杀,埋骨宿北。三千年来,那邪物逐渐复活,释放疫病,吸取周遭生命力。”
众人点头称是。
晏南天继续道“半年之前,邪物遇到了某种契机,离开了埋尸地。”
云昭心头一动,蓦地抬眸。
晏南天接住了她的视线,颔首道“我查了宿北半年以来的记录,神女林附近声势最为浩大的一次动静,莫过于湘阳敏亲自率人在林间挂银铃。”
他望着她,“不知你记不记得,南君安置妻子的那座神殿里,地面铺的就是银。”
云昭闭眸回忆。
对,她记得。
人皇提剑离开大殿之时,退避多时的阳光蓦然洒落,遍地铺满银色粼光。
她点点头,本想嗯一声,却发现喉咙已经僵木,舌根也肿大。
若不十分用力,竟连气音也发不出了。
晏南天垂眸道“银,也许就是适合的媒介。我认为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湘阳敏意外将这个埋葬千年的邪物渡了出来。”
云昭眯起双眸。
她也觉得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更有甚者,她觉得湘阳敏便是与那黄泉邪骨勾结,也不是没有可能。
试想,他是能够接触“龙髓”的人,何时下毒,何时不下毒,只在他一念之间。
陷害大哥湘阳文,再给大姐湘阳秀下毒,那湘阳家的庞大家业,岂不就落到他一个人的头上
动机明确。
而且他就是这样的人。
湘阳敏是凶手,她一点儿都不会感到意外
云昭冷冷勾起唇角,心脏一时跳得飞快,一时又连续错漏好几拍。
几日不饮水,身体已经很难负荷。
她感觉自己的皮肤就像干透的石膏一样,鼻子和嘴唇一直在渗血,气道中却像是有些粘液,时不时呼吸便会带起轻微的“咕噜”声。
阿娘,阿娘她心道,我还能撑得住哦,你也千万千万不可以放弃
这点程度,这点程度也不过如此
心底其实是隐隐发凉的,只她不愿去深想便是找到凶手,又能怎样
她的意识偶尔已经有些模糊,动作稍大,便
会一阵眼晕。
“云昭,”晏南天对她说道,“喝点水吧,打起精神来,好应对凶徒。回去之后,我大概是没办法继续陪你探案了毁了两座太上庙,我也不知该如何向父皇解释,只能听凭父皇发落。”
云昭“哦。”
晏南天直言“你这样伤害自己,毫无意义。”
云昭懒声“这世上的事,不是非得有个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