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跑到他面前,偏头“你怎么出来啦”
他幽幽地“该我问你你怎么还不进来。”
她搀住他臂弯,入手一片滑凉的华贵衣裳。
他轻声控诉“非得在外面待着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儿”
云昭不解“晏南天,你以往不这样粘人啊。”
他面无表情“以往没被狼盯着。”
云昭“噗,好好好。”
她嘴上答应得干脆,浅寐了一会儿后,听着外面有动静,忍不住又往外跑。
“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只见瞭望台上,哑叔挥动双手,发出嘶哑的“啊啊”声。
抵达温暖暖她娘当年落水的海域了。
海上风暴仍未停歇,能见度极低,温暖暖一连指了
好几个方向,大船来回转悠多时,都没能见着楼兰海市的半片影子。
“我、我真不知道会这样”她哭着向晏南天道歉,“阿娘只是告诉我,到了地方我自然就能有感应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太笨了,对不起”
遇风云替她说话“传说中,楼兰海市的出现并无定时,得看缘份。”
晏南天垂着眉眼,面无表情“再找。”
云昭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前后摇晃着一双小腿。
“晏哥哥”她拖声拖气道,“你不会真觉得能找到吧什么楼兰海市,什么龙,要我说,全都是装神弄鬼。”
晏南天不必用眼睛看都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他叹息“海鱼吃腻了,想回去”
云昭立刻蹦起来“才不是”
她一本正经地狡辩,“你看你看,什么怪力乱神,什么恶鬼伤人,我一出马不就真相大白”
他微挑着眉,懒散道“那你说说,眼下又是什么官司”
云昭撇唇“风月官司,钓鱼官司。”
倘若她没跟来,这一路孤男寡女待在船舱,一个晕船虚弱,一个无微不至,晏南天不得活生生被小火给炖了,染一身茉莉香
这么一想,忽然意兴阑珊。
“我出去了。”
她径直起身离开。
一出舱,惊奇地发现四周光线明亮了许多。
离开雷暴区了
举目四望,却不是。
船舷边上围了不少人,发出一阵惊叹。
云昭拨出个位置,挤上前,扶住船舷探头望整个惊呆。
海水变了。
变得清澈透明,清晰地倒映着天上一团一团的灰云。
无数道金色光纹交错密布在水面,将海水切割成千万片金色鳞状,放眼望去,无边无际,铺展到雷电坠落处。
这番奇景之壮阔、之瑰丽,言语竟是无法描绘万一。
船行在了灰底金鳞之上,每一次颠簸,都像是跃过一片鳞。
又一阵惊呼声传来。
斜前方,一座灰白巨城,凭空浮现海面。
影影绰绰地,能看见无数拱顶、神柱和祭殿。恢弘壮丽,神秘死寂。
“楼兰海市”
众人神色振奋,就连晏南天也从舱中走了出来,立在侧首,指尖一下一下轻轻扣击木船舷。
顺德公公激动到发出鸡鸣“楼楼兰海市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嘎找到楼兰海市,便能找到龙”
晏南天倒是眉眼平静,端着架子,竟还有闲心请了三支香,敬太上。
风停了。
海浪静下来,云昭才发现“金鳞”其实并不十分规整,而是一道道杂乱交错的燃烧裂纹。
晏南天道“海底火山。”
船竟是行驶在一处巨大的火山口之上,中间只隔了一层看上去极薄极透的海水。
他压了压她肩膀“少说也有千尺水。不怕。”
云昭心脏猛跳,又是奇,又是骇。
低头是火山口,抬头是海市蜃楼。
大船行驶在仙国与地狱的夹缝之间,满船除去心跳外,竟是静谧无声。
一圈,一圈,又一圈。
楼兰海市就这么明晃晃悬在头顶当空。
分明近在眼前,却不得其门而入。
时不时便有极其沉闷的、摧山断海般的低啸波从船体下方震来,仿佛有星辰在海床下面移动。
整个大海随之闷颤。
有些地方逸出团团火山黑云,像浓雾一般在海底漫开。
倘若爆发,这一船人必死无疑。
渐渐地,众人眉眼间都起了焦灼。
晏南天牵住云昭“跟我在一起,别乱跑了。”
云昭若有所思。
“我有一个想法,”她把脑袋一点一点,“你上次不是说,爬那个不周山,爬啊爬,忽一霎,天地倒转”
同理,这个奇奇怪怪的楼兰海市,会不会往水里一直游一直游,便能够“忽一霎,海天倒转”
晏南天一点就透,垂眸问“哪一个水性好”
有人推了推遇风云,他却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