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里那样欢笑打闹的那种森林。就是那种和煦,并具有包容力的美丽。
但是她平淡地沉寂下去时候她从未展现出攻击性,现如今也不过只是收敛了那些温柔与敦厚,那双眸子便不威自怒了起来。她缄默着,同时教人因为没有那些柔情的遮掩、直接触碰到了摸不着深浅的未知而心生畏惧。
但是这种姿态也是她极少展露的。
纵使是劝导人,苍秋实向来也是娓娓道来,循循善诱,带着来自年长者那带着岁月沉淀的芬芳的余裕,并未完全褪去的温度,甚至会使胆大包天者产生“在她怀里撒个娇就能浑水摸鱼过去”的错觉。
五条悟便得意了起来看,只有他能使这个完人似的好人波动到这种地步,不过短短一个下午,这便已是第二回了。
可是一思及她究竟是为了维护谁而这样与他对视,他又不由在心里暴怒,大发雷霆。
“我在担忧什么”
五条悟慢条斯理地咀嚼着这几个字眼,将她的话重复一遍后,仿佛很是轻蔑地哼了一声,“我能担忧什么又有什么能使我担忧老子什么都不担忧。”
“我知道,”
但苍秋实却不管他不知是真是假的气淡神闲的姿态,罕见地单刀直入了,“你想要我你喜欢我。”
“秋实小姐”
夏油杰的脸色一下子古怪了起来。
以他的视角,看到五条悟和苍秋实这两位在同一个舞台上登台不过是不久之前的事情。
此前他对他们之间的联系一无所知,这也没什么,就算他与他们关系再怎么好,他们的人际关系网也不需要对他一一报备。
夏油杰也不是没有眼睛的傻子,目前暂时用“巧合”将自己搪塞过去后,他能嗅出来他们之间的熟稔。
但是喜欢不是捉弄,不是恶趣味,五条悟常态意味地喜欢一位女性
喜欢的正好是那个人。
纵使心中隐约有这个不详的预感,在被苍秋实挑明的现在,夏油杰还是不免感到了一阵说不清楚道不明的荒谬。
“”
五条悟登时将嘴闭的比蚌壳还要来的紧,那微变的脸色证实他没有表演出来的那么绰绰有余。
按照他的性格,他本该当下立刻否定的,不然就将问题狡猾地抛回去;然而,夏油杰情敌便在现场,于是五条悟也只好咬着牙,用沉默来谯饰自己在“谁先喜欢上谁就输了”的情场上、作为败者的最后的体面。
“我和他只是朋友关系,”
话一出口,苍秋实莫名地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反省自身没有给夏油杰任何暧昧暗示后,她想“一定是因为这句话太被滥用了,以致于失去了本来的公信力”,便接着说,“我当夏油是友人。夏油呢”
“友人”
夏油杰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答。
五条悟刻意响亮地嗤笑着,夏油杰不知道他是不是看穿了自己那没缘由的心虚,毕竟他们是那么了解彼此的挚友关系。
“你看。”
苍秋实又将视线转向五条悟。
“你们这算什么丈夫不顾妻子的阻拦掀开窗帘,然后窗帘后的陌生男人说我只是路过,妻子也忙着肯定说对他只是路过你们以为我会相信吗”
五条悟挑眉。不过他的姿态虽然冷酷,语气倒是和缓了些许。
但是若说是在给自己台阶下,那么他的这个笑话未免也太烂了。
夏油杰心情复杂的想。
“咳”
好在这个从来毋需读取空气、也不照顾别人情绪的富贵少爷,此时面对的是世界上他最在意的两个人,因此终于多多少少地感受到了一点可以使人窒息的凝固的尴尬,“好歹说些什么啊你们两个”
“总、总之我和秋实小姐是,”
夏油杰头痛地摁着眉心,在某一个词语上稍稍加快了语速,“清清白白的。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倒不如说能对我生出男女之情的你才是奇葩啊”
和膝枕女郎,或是调酒师那样接受倾诉、给予安慰的工作不同,日常生活中一般而言的平等的交流中,苍秋实在使人绝对不会为难尴尬的同时,也会让人生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慨来。
就算有愣头青努力想要让自己成为一个有资格与她交谈的人,在观摩过她那一丝不苟的,值得人敬佩到毛骨悚然的生态后,也会彻底放弃将她当做一个女性对待。
倒也不是说讨厌她,只是当一个人步入无法理解的境地后,除了恐惧,也只能敬畏地放弃思考了。或者说从一开始就别太进入她的生活,过度地试图去了解她。
“那是我眼光独到杰和你真的没有一腿吧你不会对杰下手吧”
五条悟沾沾自喜后,又露出了如同试图从丈夫的白衬衫上找长头发和口红印的主妇那般的侦查眼神。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