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依应该回去了才是,”
田方态度亲和,送客之意昭然若是,“为什么还在这种地方。啊,忌子和黄泉子在的话,事情会变得复杂呢幸好他们已经睡过去了。”
“我”
古怪的压力骤然一松,但是被允许出口说话的,只有身上流淌着这片土地之血的黑发少女。
她支吾了一声,顶着田方的压力硬着头皮这“关照”与“偏爱”,使她迅速明白能做出选择的只有自己。
心一沉,知道自己多半没有什么好结果但是她仍旧想在拯救咒术师们的同时,排除他们对自己使用时光回溯之书的干扰“我留在这里是有事但是,其他人只会碍事,也不了解我们相良地区的事情因此就让这两位,还有飞鸟井和秋实姊先离开再说吧。”
“这个不行哦。”
田方仍旧在笑着,笑容的阴影之下,却有什么在酝酿,“黄泉子亚清的话,走不了多远的。亚清不走的话,想必那位小梦见也是不愿意离开的吧。”
“那、那灰原前辈和七海前辈呢”
大脑仿佛被直面的压力消化了一般,理智逐渐被吞噬的佐原真依想着能送走一个是一个,大声地问着给自己壮胆。
“也不行哦。”
田方游刃有余地回答,“这孩虫子豸究竟做了什么导致了变动虽然不能清楚的认知,但是,为了这里不被破坏,是不能放他们走的哦。而且,他们还是异人。”
“”
佐原真依的双目中有光在闪烁,她还在挣扎,可是,又能坚持多久呢
“来,”
田方朝着佐原真依伸出了手,“跟着我从鸟居出去就可以了哦”
“悠真因为是半身,我知道的,他想去看外面的世界而不是只能被困在四津村哪里也去不了所以我认为改变这一切才是正确的”
脑浆因为反抗而沸腾,佐原真依艰难地大喊着。
“不行哦。”
田方拒绝时的神色没有多大变化,无言地显露着胜券在握。
“你想说你所在的世界就是幸福的吗人类罪孽深重,数百年来从未改变过,在这里盛开的彼岸花的数量就是悲剧发生的次数。”
田方的表情中,寿数悠久的旁观者特有的热肠冷面漠逐渐浮现,“我一直都在见证着。”
数百年
这对于误入彼岸之前一直暗示自己看不见灵魂、过着日常生活的少女而言,是一个无法想象的漫长时间,“田方先生、你”
“我是四目神相对而言的存在。”
保持着深邃的笑容,并不吝啬答案,田方笑着说,“是最初双胞胎中活下来的哥哥。真依你,是不是感到很奇怪呢这里明明是供养忌讳之子的孩子们灵魂的聚集地,为什么和你一样活下去的我会在这里呢呵”
他它丝毫不担心佐原真依会乘机发动攻击,转身看着像是蝴蝶标本一样被固定在原地的七海建人与灰原雄。
“不是长子就能背负罪孽活下去的,亚清也是长子吧。但是,按照长月狩的规矩,她们像牲畜一样被四津人献祭给了神。不是无关的人就能逃过一劫的,七海君就不是四津人吧但是,你看,因为这片土地,他的同伴,包括他自己,无数次地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最后,它指了指自己“也不是长子就能以死偿还一切罪孽的。我啊,就是被那些由于害怕杀了弟弟的而遭天谴的人,当做四目神供奉着。哎呀哎呀,真是有趣,他们居然还知道自己捏造出来的蹩脚谎言,会遭到报应也不稀奇啊。”
佐原真依“”
她知道,在搜寻线索的过程中,他们一行人也粗略了解到了这个信仰的来源在醍醐天皇时期,奉命守治这片地区的藩主家,诞生了一对双胞胎,但是“四目神”降下了神谕,说献祭幼子便能保佑土地繁荣之后这个习俗便代代相传了下去,四目神社也因此建立。
太奇怪了如果说眼前的神官才是四目神的话,那之前降下神谕的又是谁
不对,并不奇怪。为了生存和利益,所以为用活人祭祀这一恶习添了正当的理由吗
“身为哥哥,守护着被杀而成为四目神的弟弟,与相良子孙后代的,另一个神。但是,成为四目神后,到处都找不到弟弟的踪影。是不是因为怨恨、宁愿死也不愿意见我呢但是也没办法吧。”
田方的笑就像冬日的鹅毛大雪,掩盖了太多太多的、乃至它自己的事,“有时是负责守护子孙后代的氏神,有时则是作为守护土地的产土神,有时还要作为镇压诅咒的镇守神我会一直存在下去。啊,对了,四目神和这个彼岸的世界,都是我做出来的。”
它将四津的秘密吐了个痛快。
是想让众人死的明白吗
七海建人只感到了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