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得人的事情要瞒着王爷不成。”
“不是瞒着王爷,是瞒着”小环把“秦将军”三个字用口型无声说出来。
吴雪履的太阳穴突突一跳,她双手按住穴位,直叹气“好端端说他干什么”
她一路上还不够尴尬吗
李翰林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当年说好打配合,结果拿下状元后就翻脸不认人,说自己“吃了大亏”,觉得自己这个状元有水分,仿佛是她让给自己的一样。为此,他差点辞官不干,要再去考一年科举,然而大靖历史上没有这个先例,因此户部也不许他这样干,她亲自上门劝慰,陪他闹腾好一阵,方才作罢。
由此可见,此人多么小气这么多年不冒头,偏偏在那时候给她挖坑等她安顿下来,非要连写十封骂他的信,将他喷得七窍生烟才行
然而她心中这么想,吴母却和女儿的步调不一致,一路上只问她“这位就是当年和你一道做戏的状元郎看着人很标致,不知有无娶妻,他说愿意嫁你,可是当真”
当然不是啦
吴母问了不止一次,也没有注意要避人。吴雪履也不晓得被秦祯听到过几次,据说习武之人耳聪目明,隔得很远都能听清,以至于她每每看见秦祯,都觉得对方眼神格外意味深长。
她也曾试图解释,夜间住驿站时,曾趁着秦祯督查换防的时候,乖乖跟在他身后,等他有空便跳出来,厚着脸皮要“借一步说话”。
这已是她能鼓起的最大勇气。但是秦祯
不吃这套,他摆了摆手,客客气气道“自己还有事务要忙”,一面让护卫送她回房,一面又命亲随暗中递纸条给她,在字条上教训她“阁下既已预备招赘,为声名着想,还是避嫌为妙。”
她收了那张字条,心里满不是滋味,怪他无情、恨他讨厌。可是她何尝不清楚,她要招赘,他要娶妻,两人不能在一起,可是她的行动却不听脑子使唤,才做出这等南辕北辙之事。
以后不可再如此了吴雪履告诫自己,于是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和秦祯说,有什么需求,全让仆从传话。只是忍不住想偷偷看他,被他发现,眼风一扫过来,她立刻像做了贼一般缩进车里,如同小鸡见了黄鼠狼、老鼠见了猫。
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又控制不住眼珠子往他身上瞟,被他发现的次数多了,见面就愈发尴尬。
这奇怪的气氛瞒不过众人的眼睛,吴母曾疑惑“你和秦将军是否有过节”
她含糊应付过去,心里却更难过了。
唉,看来得赶紧招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俊俏小哥暖暖床,才能忘记他,吴雪履如此下定决心,等在睢阳安定下来,马上着手操办
哪知这才来睢阳的第一晚,梁宝就让小环给她送了一个“惊喜”。
小环神神秘秘把细长瓷瓶往她跟前一递,小声道“吴长史,这是我家小姐送你的,她翻了好一阵子才在崔小姐送的药箱里找到它呢。”
吴雪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就是,上次喝酒的时候,您想要的那个呀。”
喝酒“哪次”
小环急了,跺脚,声音也大了些“和萧将军一块,您喝醉了的那次”
“萧”这个字,顺着风,恰好传到正带队巡视的秦祯耳朵里,他顿了顿脚步,侧耳倾听,听见了吴雪履的声音“我要了什么”
“您竟然不记得了,”小环格外懊恼,“亏我们家小姐记在心里,找了好些时候,还旁敲侧击找崔小姐问了用法。”
“我的错,我的错,我一旦醉了就记性不好,总是忘事。好小环,莫生气,帮我回忆回忆好不好”
秦祯心想“醉了就记性不好缠着我不肯放的事情,是不是也忘光了那日跑来道
歉,只是听旁人说了,所以才来的吗”
他久久不动,亲随提醒“大人,宴会那边快结束了,殿下派人来催大人过去。”
“我去不去,对他来说都没差别,”秦祯挥了一下手,“散场时人多事杂,你们先去盯着。”
“是。”
他把其他人遣走,本来也没打算做不光彩的偷听者,只想提醒一下吴雪履,身为新任长史,这等场合不宜离开麒王身边太久。
没有料到,小环的下一句,竟然和他有关。
“这是药呀,曼陀罗花粉做引子,无色无味,合酒冲服,一指的量,正好用上一壶,给秦将军用,他准保察觉不到”
秦祯呆了一瞬,一脚踩出,踏上一块松动的碎砖。
与此同时,吴雪履愣了一秒,惊呼“我记起来了,我说过要用这药把他迷晕了带上床去”
她话音未落
“咔”
轻微的细响,在心里有鬼的两人听来,分分钟要炸毛。
“谁出来”吴雪履厉声呵斥,循声看去,瞬间蔫掉,如果有猫耳朵,她的耳朵一定都折到脑袋后面去了,怂怂地转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极力镇定自若“小环,我们回去吧。”
小环还没有修到她这一步。秦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