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人似乎又轻了,抱得轻而易举,像没有重量那般。
“说了不能喝酒,又不听话。”
这声责备并没有带着很重的语气,可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阿进。”
时进抱着宋星里往家里走去,然后就听到怀中的呢喃叫唤“嗯。”
“今天我首秀呢。”
家门指纹解锁成功便推门而进,玄关的自动灯亮起的瞬间,时进听到这句话时蹲住脚。
“你没有来。”宋星里抬手搂着时进的脖颈,将晕沉沉的脑袋埋入他的肩颈中,声线微颤“开场前我在找你,跳舞的时候我在找你,可是我找不到你。”
时进听到宋星里哽咽的声音,无波澜的眸底掀起涟漪,他换了个姿势将宋星里托在臂弯间,像是面对面抱着孩子那般。
“星星,不要跳舞了好不好别离开我的视线,让我无时无刻都看到你。”抱着宋星里的力度微微收紧,像是害怕突然失去。
他差点失去过一次,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出一点差错,一点都不可以。
“你是不是忘记了”宋星里抬眸对上时进,通红的双眸中倒映着时进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的模样。
时进没有说话。
沉默反倒成了默认。
“有那么忙吗”宋星里的尾音拉出微颤,时进的沉默成了撕裂他小心翼翼的利刃,他倒宁愿自己更醉一些,慢慢将脑袋枕在时进的肩膀上“忙到还特意给我打电话说不回家吃饭了。”
他为什么又醒了,为什么还是喝不醉,为什么不可以再痛一些,彻底麻痹神经他就不会继续想了。
在宋星里没看到的角度时进的表情倏然阴沉。
打电话
他什么时候给宋星里打电话了
忽然想起下午洛卿拿着他手机,表情愈发难看,洛卿为什么会知道他的手机密码
“抱歉,是我不好,下次我一定记得。”
宋星里感觉到胃部开始灼烧,烧得胃部蜷缩难受,烧得反胃恶心,失落和难受杂糅在一起,被酒精折磨得让原本发昏的脑袋开始变得清醒。
“连洛卿都记得看我的直播,为什么你总是忘记为什么之前的巡演你总是不来,为什么啊”他松开时进的脖子作势要下来。
但却被时进紧紧抱着。
“我记得的。”时进说着,感受到宋星里对他的抗拒却没有松开手。
他不能松开手,无论如何都不能。
“所以就是忘了,对吗”宋星里疼得没有力气根本推不动时进,可他听到时进这样的语气恼火的气窜得上涌。
酒精麻痹神经能刺激胆量,他也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些。
明明一直以来他都是时进那个温柔乖巧的另一半,循规蹈矩的。可这样的循规蹈矩却狠狠磨掉他的棱角,让他盲目,
丧失判断力。
时进感觉到宋星里的不高兴,正想着用什么办法哄可还没有来得及就被宋星里推开。
宋星里没有再对时进说一句话直接从时进的怀中挣脱下来,落地的时候因为胃剧烈的翻涌软了腿,整个人坐到地板上。
时进看到宋星里摔下来立刻蹲到跟前想去抱他。
啪
手背却被一巴掌清脆的拍开。
时进愣住。
宋星里默不作声的站起,往厨房走去。
为什么不干脆的说出来,是一定要他那么矫情的问吗他们之间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时进看到宋星里走去厨房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当他看到宋星里搬了张椅子站到上边打开柜子,映入眼睑的是几包面粉,可当面粉拿开拿出两瓶酒时,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微妙。
这家伙竟然把酒藏在面粉后吗
“时进,这是我藏起来的酒,你不让我喝。”宋星里站在椅子上举着两瓶酒转过身看着时进,通红着双眸“但是现在我要喝,让吗”
这一句询问像是最后一次的试探。
示弱从不是因为不敢,而是因为太爱,所以选择谦让。
时进摇了摇头“不能喝。”
话语未落他就看到宋星里拿起起酒器熟练的开了酒塞,二话不说仰头对着瓶口灌下去。
灯光下扬起的脖颈修长优美,从唇边溢出的红酒染红了白色的领口。
“宋星里”
这一身呵斥伴随着砰朗一声的玻璃粉碎声。
宋星里抬起酒瓶举在半空中,松开手的瞬间酒瓶坠落摔在地面上,粉碎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着,他感觉震耳欲聋,仿佛碎的不是酒瓶而是心脏,碎片狠狠的扎破皮肉,血迹斑驳。
就隔着一个吧台的位置,他都感觉自己跟时进距离得好远。
这种距离感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烈,从他回国那一天开始。
跟时进越靠近,却越疏离。
因为时进已经学会撒谎了。
忽然想起结婚前一天洛卿给他打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