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对面的呼吸急促起来。
难得听对面这人失态,商彦幸灾乐祸地笑了声。
跟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立马端正态度。
“我给你讲,按邈邈那边的辈分算,苏小姐可是我表姐你让她难受了,邈邈知道以后肯定跟我没完。”
“之前谢了。后面我自己来。”
苏桐是在噩梦里被敲门声惊醒的。
从梦里那一滩血中喊着某个人的名字醒过来时,她已是满脸泪涟。
跟梦里的场景一比,这半夜响起的诡异的敲门声都让她觉着无所谓了。
不管是什么,告诉她这才是现实就好、告诉她那个人还只是失踪,没有真的死在遥远的密林里和她再也看不见的地方
带着这样近乎发疯的挣扎,苏桐踉跄着下了床,一路开灯摸向门边。
赤脚踩着地瓷,冰冷逐渐降温了她发热的大脑。
站到门口时,苏桐的理智也总算回归了。
在门再次被敲响时,她眼无波澜地出声问“谁”
门外安静了两秒。
“我。”
那个声音沙哑低沉。
无比熟悉。
熟悉得像是一把巨锤猛地敲在头顶,苏桐的神智都被这一声砸得昏沉。
她丢了魂似的打开了门,视线里正映入那张熟悉的脸。
所有酸涩的情绪瞬间涌入胸腔,膨胀发酵。
苏桐的视野也刹那便被泪光模糊了。
“闻、景”
这两个字像是饱蘸了眼泪的海绵,被她念出口时怨艾忿恨而又情深缱绻。
她积攒了两个月的逼得自己发疯的情绪在这一句话里悉数还了回去。
苏桐伸手抓住男人的衣领,咬牙切齿又叫人生怜
“你还知道回来”
那凶巴巴的模样让闻景无奈。
可也对,这才像他惦念着的花纹漂亮的小老虎,而不是商彦口中那个叫他心疼到伤也不顾连夜飞回来的脆弱的女孩儿。
只是还没等闻景开口,攥在他领口的手突然滑了下去。
前一秒还凶着的女孩儿扑进了他的怀里。
泪水瞬间洇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你怎么才回来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混蛋”
“”
闻景的眼神一恸。
许久之后,他慢慢压下眼睫,盖住内里情绪翻涌滔天的瞳子。
然后男人从大衣里抬起还缠着白色绷带的手,轻轻地抚过女孩儿的发顶。
他低下头,落上个吻去。
“对不起。”
苏桐埋在他怀里,哭得声音都哑了。
过了几秒她又突然直起身,红着眼睛在闻景身上摩挲起来
“你是真的么、不是我做梦么”
“”
闻景心疼又好笑。
他叹了口气把女孩儿的手捉住,抬起来放在唇前小心地吻她的指尖。
“当然。”
“可他们都说你伏法了”女孩儿眼睛通红。
“什么叫伏法”
闻景哭笑不得。
然后他微微俯身,勾着唇角在女孩儿耳边亲吻
“我可做过你的线人。”
“当然该是最专业的那种。”
“”
又过了三个月,闻景身上的枪伤才终于完全复原。
挂记商彦当初代为照顾的恩情,闻景和苏桐请了商彦与苏邈邈一起出来用餐。
饭后两个女孩儿手拉手在前面逛街。
另两个在各自领域叱咤风云的男人,此时却只能吊着老远拎包。
好不容易歇息下来。
商彦逮着空打趣闻景
“伤好利索了”
“这点伤,算不得什么。”
“口气是真不小就是如果真有这么大本事,你怎么还能差点在这么个小阴沟里翻了船”
“”
闻景从远处自己的小姑娘身上把目光收回来。
跟商彦对视了两秒,他蓦地一笑,眉眼桀然。
“你真以为我是不慎受了伤”
“不然呢还能是你自己送到子弹上的”
“david确实厉害,但在我面前藏枪,他还差得远。”
“”笑容僵了两秒,商彦眼神凝重起来。“你什么意思”
闻景转开。
“我是故意卖破绽给他的。”
“你特意诱david开枪,好让缉毒警顺理成章杀了他”商彦沉眸,“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你疯了”
“他非死不可。”
“你可真是”
过了须臾,商彦才平复下情绪。
“那么看重她,怎么没亲手杀了david对你来说,不是这样更简单”
“是啊。”
想起那间“囚室”里,女孩儿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