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儿子就是住不进去。
大臣们不屈不挠地与皇权对抗,他们意外地拧成一股绳,皇帝总不能把他们全杀了,皇帝毕竟是凡人不是神仙妖怪,他没这个能耐,眼看着亲儿子一天天长大,依旧在女人裙下厮混,被宠成个废物。
又是一个大朝,御座上的皇帝,两鬓斑白,昨夜睡眠不稳,他哑声道“诸卿,朕年事已高,国本不固,非社稷之福,张清,出条陈。”
张丞相的语声淹没在一片嘈杂的声浪里。
大臣们争相发言,吵成一片含混不清,然而不用听,皇帝和张丞相也知道,他们在反对,理由各种各样。
“国赖长君。”
“臣以为立储当立贤。”
“陛下春秋正盛,年富力强,不如待诸皇子长成再议不迟。”
“张氏毒妇毒杀先后构陷刘嫔,教子无方,忝居后位”
“陛下欲效仿先时,幼帝临朝,帘后藏妖,外戚祸乱朝政耶”
“臣观皇次子面相”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皇帝头痛欲裂,为什么,立个储这么难这么难
他明白自己已经老了,身体一天天衰弱,后宫也不常去了。
皇后一直竖着两只耳朵听朝堂上的事,给皇帝缓缓的揉着额头,帝后两个心情都不佳。
“臣妾给陛下讲个笑话吧”
“讲吧。”
“听说信王世子三岁生辰时,信王命人做了一块大糕,上面插了三根蜡烛,俱是彩色的,油烧尽之后滴在糕上,可以吃。”
皇帝来了一点兴致“他倒是会玩。”
张皇后见皇帝起了兴,便接着往下讲。
“更奇的是,那大糕上绘着山河图,小崽子两巴掌拍个稀烂,他们父子图个乐,是不吃的,那山河糕便落到几个下人肚子里。”
皇帝脸色阴沉下来“这是个笑话吗朕怎么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张皇后勉强笑道“怎么不是呢臣妾觉得很好笑啊。”
皇帝冷冷的盯着她“子昭登不上储位,与信王何干与那小崽子何干朕是不是宠你们母子太过了”
张皇后强辩“若非信王,若非大臣们把眼睛盯着信王,昭儿如何登不上储位”
“所以信王有罪”
“臣妾曾闻陛下梦呓,信王非陛下之子,乃是个野种,何故阻嫡子之道”
皇后的额角梅花渗出了血,一丝丝将花瓣染得氤氲模糊,头痛难忍,她浑不在意,继续说道“陛下心怀仁善,信王却不知恩,矫情作态,恃宠生骄,屡违圣意”
皇帝的龙袖狠狠地甩在她的脸上,不疼,但钻心。
皇帝大步离开坤宁宫。
野种野种会在久别重逢后欣喜的抱着父亲撒娇会为父亲性命担忧,宁可弃了荣华富贵跟着他去做贼会为他涉险地守孤城,险些把自己饿死
彦儿,回来吧,爹老了,他们一个个都欺负爹,乖乖我的儿
大炎十年冬,帝感风寒,卧床养病,赐玉环一双,快马驰信王府。
两月后,信王携妻挈子归京。
玉环,“欲还”,帝思儿之意,“朕欲汝还”。
生别八年,他的乖儿子信王果真回来了。
带着欲望而还。
皇帝久治不愈,风寒哮喘一并发作,日日以汤药续命,形容枯槁如柴。
信王风华大盛,率妻儿入宫。
宫中奇景总是不绝,乾泰殿外,两小儿不知是嬉戏还是打架,一儿将另一儿掀翻,骑在身上捶打,抓起地上的泥巴往对方嘴里塞。
边上立着两班宫人,一边人多,男男女女一大排,木然的看着,并不相劝。
另一边只有两个宫女,低着头咬着唇,怯怯的不敢吭声。
两个小孩差不多大,俱是八九岁的模样,只是下面那个瘦弱一些,小脸只有巴掌大一点,以年龄估算,应当是苦命的三皇子。
先失亲娘,再失养母,如今不知被指给了哪一个低位嫔妃抚养,落得如此凄凉,遭人欺凌。
上面那个打人的必定是皇次子金子昭无疑了。
也是个苦命的,亲父亲母亲舅舅为他争了七八年,依然没能储位加身。
信王并不想当大侠,天地之宽,不平事太多,可怜人不绝,纵是神仙亦难为。
他没有料到,给予国本厚望的皇次子被教养成这幅模样。
他上前把皇次子的衣领一揪,一提,毫不客气的甩在地上,完全不当活物,就像扔掉一块抹布。
皇次子金子昭在世间浑浑噩噩活了年,从未吃过这等亏,立即嚎啕大哭。
边上站着的太监宫女一窝蜂的赶上去,扶起来拍灰安慰。
地上的可怜孩子爬起来,使劲吐出嘴里的泥巴,望着高大威风的信王发呆。
那边大呼小叫了一阵,一个老太监用尖细的声音道“原来是废太子回来了。”
“废你妈”黑衣侍卫甚是粗鲁,开口就骂,骂完了鼓腮吹一口气,那老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