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没多久,纪武行还觉不够解气。
“若不是顾及温儿名声,我定要将那群宵小打的满地找牙”
纪温哭笑不得“多谢爹为我着想”
纪勇在一旁摩拳擦掌“四叔,要不然我们去套他们麻袋保准让他们挨了打也找不出是谁”
“差不多行了”纪二伯发话了“今日是大喜日子,权当放过他们了”
纪武行一边松弛筋骨一边默默嘀咕“许久不见血,手腕都软了不少。”
想当年在战场上厮杀,生命都如同儿戏,何曾这般手软过
这时,一行人吹吹打打,敲着红锣来到了纪宅门口。
为首的两个衙役看着如此气派的纪宅,心中十分诧异,互相对视一眼。
年轻的衙役不由问道“李老哥,你之前可曾听说过这纪家看这宅子,似乎来头不小啊,怎么我竟一丝印象也无”
年长些的衙役想了半晌,突然眼睛一瞪“不会是那个纪家吧”
“哪个”
“就那个十年前那个”
年轻的衙役一头雾水“什么十年前李老哥你话说清楚点”
年长的衙役瞥他一眼,一副看尽世事的模样“你还年轻,没听说过纪家很正常,想当年,纪家可是我们整个岳池县,乃至整个顺庆府的骄傲”
年轻的衙役一脸怀疑“李老哥你可莫唬我,若真如你所说,怎么我这些年从未听说过纪家的名头”
“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年长的衙役神色唏嘘“十年前的纪氏,天下谁人不知可自从发生了那事从此大周朝再无纪大将军。”
“大将军那是多大的官”年轻衙役一脸震惊“纪家真出了位大将军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年长的衙役摇了摇头,看了眼四周,低声道“只知十年前纪大将军不仅被罢了官、夺了爵位,甚至连上京城里的家都被抄了”
我的乖乖,这得犯了多大的事
年长的衙役继续道“据说七年前,上京城的纪家之人回到了岳池县。从前纪家人无论走到何处都是为人巴结的存在,这下成了平头百姓,可不就低调做人了这十年都甚少见到他们对外联络如今若不是看到这座宅子,连我都想不起曾经声名显赫的纪氏”
年轻衙役瞪圆了眼睛“既是犯了事,为何他家之人还能考县试”
“你忘了七年前圣上登基,大赦天下”
年轻衙役恍然大悟。
年长的衙役思索着道“不对啊,我听说曾经的纪家所有男丁全都习武,是一个十足的武将之家,如今怎么会养出了一位读书人”
年轻衙役不由猜测“或许是这位纪温读书天赋过人”
“是了”年长的衙役反应过来“据说这纪温如今才十岁,就已经得了县案首,成为了最小的秀才公,可不是天赋过人”
门外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一早便惊动了门房。
管家纪全亲自在门口迎接,将一行人引至前院,纪武行与纪二伯喜滋滋的接受了众人的恭贺,又十分大手笔的给每人发了笔赏银。
两位衙役捏着手中足有五两重的银子,心中惊喜万分,这可抵他们五个月的月俸了这趟差事来的可太值了
送走了报喜的官差,纪家一家人也聚在一起吃了顿饭。
纪家已经多年不曾有过如此重大的喜事了,纪武行不由对纪老爷子与纪二老爷道“爹、二叔,我听旁人说,这得中秀才都得大摆宴席,宴请乡里一同热闹热闹”
纪老爷子瞥了他一眼“我们既无乡亲,也无左邻四舍,你想宴请谁”
至于从前那些故交,更是许多年不曾联系了。
纪武行瞬间哽住了。
纪温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原来宅子太大竟还有这种烦恼,连个邻居都没有
这时纪二伯道“大伯,我们可以宴请庄子上的那些庄头,各个店面的掌柜,还有那些佃户,家中许多年不曾有过喜事,如今也正好借此机会给大家发些喜钱。”
纪老爷子想了想,点点头“既如此,你安排便是。”
如今纪宅内院当家的仍是纪二婶,外头一应庶务仍由纪二伯管着。
虽纪武行与王氏才是长房嫡支,可不知为何,纪老爷子似乎并无让他们管理祖产的想法。
好在王氏也不是恋权之人,这些年与纪二婶相处颇为融洽。
纪二伯便令纪二婶吩咐内院管事,所有人,包括家中一应下人,月俸全部翻倍。
纪宅上下顿时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中。
用过膳,便见一下人来报,顾知县给纪温送来了请帖。
纪老爷子心中有数,面色如常看向纪温“你既已得了县案首,又成了秀才,理应拜访本县知县,顾知县只不过是按例行事。”
这么多年,即便纪勇与顾重元交好,他们家与顾知县也从未有过来往,其中缘由,两家早已心照不宣。
纪温点点头“孙儿明白了。”
翌日一早,纪温已乘坐马车前往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