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均有些神思不属。
唯一不受影响的是纪温。
没有经历过纪家的辉煌时刻,此刻自然也没有如其他几人一般的心理落差,甚至,在看到纪家老宅的那一刻,他的内心是惊讶的。
这得有多大
只见眼前一幢巍峨庄严的古宅,放眼望去,遥遥无边。
毫不夸张的说,他自穿越来此三年,眼前的这座纪家老宅是他见过的最大最气派的一座宅子。
他还以为纪家已经穷的家无恒产,只剩两袖清风呢
好在此刻纪家几人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人注意到他那一瞬间的土包子模样。
此刻纪宅双门紧闭,纪温左右看了看,自家祖父与爹娘尚且沉浸在伤感之中,正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上前扣门,就见大门吱呀一声自里面打开了。
一位看起来七八岁的男童刚将大门打开,便看见了门口站着的一行五人,后面还有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几人风尘仆仆,一看便是远行之人。
吓了一跳,他赶紧将门合上。
过了一会儿,又偷偷打开一条缝,猫着腰在门后瞧着。
纪武行上前一步,对那男童道“你是谁武中呢”
他体型高大,声音沉稳有力,压迫感十足,男童显得更为害怕了,却倔强的用两手紧紧扒着门边,随时准备着将门合上。
“你是谁如何得知我爹的名字”
纪武行笑了起来,一把推开大门,吓得男童仓皇逃窜。
他一把将人抓了过来,钳住男童的肩膀,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下笑着说道“多年不见,武中竟然连儿子都这么大了”
男童受制于人,拼命挣扎着,口中叫嚣道
“放开我就算我们纪家已经没落,也不是任人欺辱的等我爹来了,必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一句话说的纪武行脸色沉了下来。
“这些年有人找过你们麻烦”
男童嚷嚷起来“那些找我们麻烦的人全都被我爹和五叔他们揍了回去我们纪家可不是好惹的”
“好小子”纪武行忍不住叫了声好“不愧是我纪家人有血性”
“勇儿”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
纪武行手一松,纪勇立刻挣脱,飞快奔向来人。
“爹,这群人强行闯进了我们家,快将他们打出去”
纪武中下意识接过儿子,眼睛却不离纪武行,连自家儿子说的话也不曾注意到。
看看纪武行,再看看他身后的纪老爷子,纪武中眼睛湿润了。
“大伯,武行”
纪武行笑了起来“二哥,多年未见,你是越发活回去了,怎么还掉眼泪了呢”
纪武中深吸口气,强忍住汹涌的泪意,狠狠抱住纪武行。
就在纪武行将要反抗时,又将其放开,快速走到纪老爷子身前,重重跪了下来。
“大伯,当日我爹从您手中接过祖产,便发誓终其一生,誓死守卫,绝不让旁人沾染半分。如今,终于等到了您的归来”
纪老爷子已近十年不曾回过岳池县了,当年四处征战,九死一生,等到天下太平的时候,又接连发生了那些事
他收起心中的感触,压下嗓间的干涩,拍了拍纪武中的肩膀“你们父子都是好样的都是我纪家的好男儿快些起来吧”
不一会儿,自宅内又相继走出数人,为首一人与眼前的纪老爷子极为相似。
“大哥”老人哽咽道。
“二弟,这些年,辛苦你了”纪老爷子心中感慨。
两位老人年不过半百,此刻却均已鬓发花白。
犹记当年离别之时,两人也曾意气风发,跨马驰骋,好不恣意。
谁知,那一别,竟是十年。
饶是纪武行这般不拘小节之人,在见到阔别十年的亲人时,也不由忆及往昔,悲从中来。
在场女眷无一不在暗自垂泪,男人们也都强自压抑着悲伤,连纪温也被这氛围感染,心下难受不已。
最终,还是纪老爷子打破这沉闷,挥手让众人进屋说话。
哪怕十年未归,纪二老爷仍旧为纪老爷子留着主院,时时打扫翻新。
十年了,主院的一应家具摆件竟仍旧与十年前相同。
“日子久了,院子里有些地方就损毁的不成样子,我便让人换了一模一样的代替,尽力维持着原来的模样。当家的说,这样大哥一家回来后才会真正有回家的感觉。”
说话的是位老妇人,正由一位年轻妇人虚扶着,站在纪二老爷稍后一点的位置。
纪温猜测,这位应当是自己的叔祖母。
纪老爷子点点头,欣慰的看了眼自己的二弟与二弟妹“这些年,你们费心了”
纪二老爷含泪握住纪老爷子的手“我们在祖宅里住的安稳,大哥还不知受了多少苦,自三年前发生那件事,我无一日不在担心,奈何我久居乡里,没有门道,只知大哥一家人在滇南,竟连具体位置也没能探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