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渊一并拉下来。
他毫无防备,被她拉得清正衣袍的襟领都歪斜几分,露出凌厉漂亮的锁骨来。
而锁骨下,那逸散着血雾而不愈的狰狞弯曲的长伤,也一并显露出来。
云摇面色陡变。
慕寒渊微顿了下,无奈侧过了身,将衣襟尽数理好,他才转回,在云摇身旁的软垫上坐了下来。
“师尊”
两只盒子被“哐当”一声搁在地上。
云摇捏着手指,忍住了没有去直接撕开他衣袍“那是什么。”
“伤。”
“”
感觉到冬雪似的凛冽眼神扫过。
慕寒渊似乎笑了下“我并非飞仙,而是借神器之力蔽过天门,受些天罚,也是理所应当。”
云摇蹙眉。
身为三圣之首,她自然听说过天罚之
力,那是对妄破天门、欺蔑天道的惩罚像恶相那般,近乎灭世而强开天门的,必受天罚,只是她未曾想到,连由往生轮带至上界,照样无法逃过。
不过她隐约记着,天罚烙印都是在神魂之上,怎么还会给躯体造成这样厉害的伤
回想起那无法愈合的伤口与凝在之上的血雾,云摇脸色愈发有些难看“你去找青木神君取药茶时,怎么就不记得为自己也讨一份伤药”
“既是天罚,药石无用。”
慕寒渊截住了云摇还欲出口的话“师尊方才去取来的是什么”
云摇迟疑了下,还是拉开木盒,将其中自己封藏多年的酒壶拿了出来。
“百花仙酿,”云摇叹息,“这可是上一任百花神君下凡历她的百世劫前给我准备的。如今只剩最后两壶了,原本想拿出来与你分享,可你的伤”
“无碍,”慕寒渊笑,“我陪师尊共饮。”
云摇微微歪头,对上慕寒渊半遮在幔帐翳影里的模糊眼神“你确定”
“嗯。”
“”
半个时辰后。
“砰。”
檀木长案被磕出一声闷响。
身影清正如君子自规的某人,倒下去时也是腰直背平的。
云摇抬手在那人眼前晃了晃,没见反应,这才凑头趴过去看
细长睫羽随着他呼吸微微颤拂,修挺的鼻梁伏下翳影,冷玉似的侧颜被酒意挑染上几分秾艳的薄色。
果真,这就醉过去了。
“修为窜得比天高,可惜酒量是一点也不见长,你若是成了圣,怕是仙界要遭殃。”
云摇轻叹着起身,想了想,还是从榻上取来了薄衾,披在了他身上,“起始啊起始,下界一番你学坏了。故技重施,还屡试不爽,你怎么忍心呢”
不过想起上回这一技用在何人身上,云摇眼神不由黯了下。
她微握紧了手,唤定心神,眸光定格在桌案前伏着的那人身上。
“别怪我,我也不想这样。谁叫你骗我在先,偏又骗得不够用心,这样总好过打一架吧你睡一觉,我去去就回,若是没出什么大事,我们还来得及继续演师慈徒孝的戏。”
云摇说完,便向着殿外翩然而去。
临踏出殿门前,她不由地回头看了眼。
司天宫中灯火冉冉,而灯火下还有一道熟睡的人影。这样的画面,对她来说当真是陌生又留恋。
云摇想着,踏出殿宇,直朝着主宫大门而去。
等到阶前,她抬袖轻拂,拨得宫门外金铁之声震颤。
“连自己在宫门内时都防备么。”
云摇有些无奈,但事已至此,也只能以外力强行破门此刻再严,也比前几回慕寒渊离开后她来试过时的封禁要松懈几分至少宫门外面没有加封上他的神魂之力,不至于破个门都要惊动九重天。
费了好一番劲力之后,云摇终于在没有惊起
殿内动静的前提下,将宫门打开来。
迎面祥云罩顶,霞光漫天,仙鹤长展于无垠天际,仙乐之声靡靡九天之上,和乐得与万年前的仙境一般。
云摇怔在门前。
莫非是,她想多了
云摇迟疑着,刚要迈过宫门,只是在脚尖踏入那片“和乐仙界”前,她忽然警觉了什么,侧眸看向宫门一侧
紧挨着古朴玄重的宫门,这片祥和仙庭的景色与门柱之间,有一线几乎难以察觉的缝隙。
就如同将两个物体拼接在一起,没能完全合拢,而留下的那条空隙。
云摇脸色顿变,立刻将踏出去的脚尖收回,同时面色不善地在身前掀出一道凌冽至极的劲力
“刷”
犹如遮天蔽地的脆弱画布在面前撕裂开来。
那座祥和的仙庭画面从云摇的眼前破碎,灰飞烟灭,而取而代之展露在她面前的,是一片永夜般的、淹没在滔滔墨色里的仙庭。
“”
云摇僵在了宫门前。
即便早就有所意料,但她几乎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眼睛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