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如趁仙域各门三百年未历大战,长驱直入更快。”云摇淡淡道。
“师叔是说”
陈青木脸色微变。
然后就听明德殿外,一道急促的弟子声音一路跑进来“掌门两界山方向来讯”
陈青木转身“何事慌慌张张”
“禀掌门,”那弟子进来便朝着主位长揖到地,并未发觉坐在那儿的是云摇,而非陈青木,“慕寒渊一炷香前显影北地仙宫,称今日之内,他若见不到云摇师叔祖亲至仙宫,便要拿仙宫内的数千弟子祭旗”
话声一落,顿时在大殿内惊起了一片怒声。
“他疯了不成”
“竟然真的是寒渊尊,他,他为何”
“什么寒渊尊他分明已经是个滔天祸
害的大魔头”
“仙宫内甚至有我乾门弟子,慕寒渊当真是一丁点同门之谊都不顾了吗”
“他都敢欺师灭祖,大逆不道,还有什么顾忌”
“师叔祖不能去谁知道这个魔头还会做出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可若不去,那数千弟子怎么办”
“北地仙宫可是有支撑仙域之北的数十座法阵,那里若出了纰漏,说是生灵涂炭也不为过啊”
“”
众人议论声里,云摇神色始终未变过。
陈青木是这大殿之中最了解她的人,知道她这副模样便是早有预料、也早定了心志,但他还是想劝“师叔,你”
“你知道的,”云摇轻声,“我非去不可。”
须臾后,奈何剑凌空而来。
剑尾曳着一道红色的流光,向着仙域极北,两界山的方向掠去。
陈青木率乾门一众长老弟子,随云摇之后赶赴两界山。临近遥城与北地仙宫时,仙域的那片天穹间已是魔焰滔滔,遮天蔽日。
而昏黑天穹下,各仙门调派来的弟子据守在北地仙宫之外,与仙宫周围的魔族驻军遥遥相望。
云摇到时,众仙盟内,一众仙门高层正在商讨如何解仙宫之困的事。
“里应外合是不难,但若招致慕寒渊出手,恐就是祸福难料了。”
“一日之限,再不攻下,仙宫要怎么办”
“他们乾门自己教出来的魔族逆徒,凭什么要我们跟着一起收拾烂摊子”
最后一句不知何人所出。他话声落后,本以为照旧,应是附和无数,却没想到帐内忽然安静下来。
那人心觉不妙,僵硬地回头。
就见一道红衣身影翩然入了帐中。
“对弟子教导有失,令其走火入魔,误入歧途,确是我之过,”云摇站定,淡淡扫过帐中众人,“但也请诸位莫忘,慕寒渊除魔卫道,三百年来平定灾祸无数,救过的仙门弟子更难以计量当年你们似乎未曾质问过,我乾门教导出来的弟子,凭什么要助你们解困脱险。”
“”
哑声过后,众人纷纷行礼告见。
“不愧是乾门小师叔祖,当真辩才了得,”浮玉宫座下,七宫主元松青冷然一笑,“可惜如今,他已不是什么清风霁月的寒渊尊,而是那魔域的无上魔尊了我仙门弟子这一月内死伤无数,可都是他一人之祸这笔账,你乾门还得清么”
“我乾门啊。”
云摇一顿,轻哂,竟似有些疲累了,“若无乾门七杰四百年前以身赴死,浮玉宫诸位,有几个有机会见一眼乾元天光、再来此大放厥词的”
“你你少拿昔日说事四百年前如何,这四百年间,乾门又如何,我浮玉宫才是”
元松青还欲再言。
跟在云摇身后,陈青木缓缓召出了长剑,抬眸看向元松青。
这位仙域人尽皆知的软骨头好欺负的乾门掌门,此刻望人的眼神,竟透着点蛰骨的狠厉“元宫主,劝你再勿失言、更勿对我师叔不敬。否则,我便叫你见一见乾门弟子四百年间到底是否失了血性。”
煞气逼人下,元松青面色陡变。
如此寂静下,更显得九思谷座下,那群书生模样的青年弟子间声音明晰
“师兄,这段我如实记了,批注该怎么写”奋笔疾书的小孩仰头。
“也如实写啊。”
小孩咬了咬笔头“那就是乾门忠义,彪炳千古”
“嗯,还得加一句,结果没到千古,才四百年过去,就有个蹲乾门屁股后面捡现成的,吃得膀大腰圆,还要觍着脸出来邀功了。”
帐内顿时压下了几声嗤笑。
“”元松青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扭头怒视,“九思谷这是何意”
“好了好了,大敌当前,诸位就不要再内讧了,”浮玉宫五宫主段松月起身,笑眯眯地安抚众人,“当务之急,还是请乾门小师叔祖出面,看能否劝慕寒渊迷途知返呐。”
云摇抬眸,望了眼苍穹如墨。
片刻后,她轻叹了声“是我管教不力,我会给诸位一个交代的。”
“”
一炷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