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侍郎龚鼎孽,翰林院编修吴伟业二人一副普通百姓打扮,匆匆行来,见到对方,脸上均是露出了难看的神色,他们二人还未互相行礼,一轿子便从街角转了弯,也朝这钱府行来。
二人眉头紧锁,正待转身离去,却闻听轿中传来一醉酒呼唤“龚兄,吴兄,哈哈哈,你们也来了。”
二人面色一僵,无奈停在原地。轿子放在钱府门前,轿帘一掀,一人踉踉跄跄走出了轿门。却是户部尚书之子侯方域,只见他头冠歪戴,浑身酒气。若不是他父亲乃户部尚书,龚、吴二人早已甩袖离去。
“你们,你们回去吧,回去就跟我爹说,今晚我就住在钱伯父的府上了。”侯方域对着身旁的仆役挥了挥手,那仆役点了点头,带着人转身离去。
“侯兄”对这侯方域虽是不喜
,但龚吴二人还是碍于情面,冲他拱手行礼。
“哈哈,哈哈,”侯方域傻笑了两声,也要给他们二人行礼,却不料醉酒太甚,根本站不稳身形,若不是龚吴二人早有准备,他恐怕就一脑袋磕在地上了。被搀扶住的侯方域嬉笑了两声,“哈哈,看来我真是醉了。”
“侯兄,侯尚书并未前来么”龚鼎孽看着侯方域一副不靠谱的模样,开口问道。
“我爹,我爹他不方便前来,说是什么要避讳什么的以免呃”他打了个大大的酒嗝,龚吴二人却对他的这个酒嗝感激涕零,他们二人脸色苍白的连忙捂住了侯方域的嘴巴,左右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人注意这里,才安心下来。
“诶龚兄,吴兄为什么要捂着我的嘴巴你们不是问我爹嘛,你们捂着我的嘴巴,我可就说不出话来了啊。”侯方域借着酒劲儿,一把扯开了龚吴二人的手,醉呼呼的大声说道。
龚鼎孽看着吴伟业道“吴兄,此处不是讲
话之所,咱们还是快带侯兄进钱府吧。”
那吴伟业的面色苍白,点了点头同意了龚鼎孽的提议。二人抓着还想要大呼小叫的侯方域的胳膊,快步走向了钱府。
到了漆门之前,吴伟业抬手手打门环,不久,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钱府的管家探出头来,看到说是龚吴二人,还有醉酒的侯方域,轻声道“三位,老爷早已交代下来,让三位前往后院听书阁。”
龚吴二人点点头,从那门缝之中夹着侯方域走入漆门,管家探出头来,朝周围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疑之人,才长出了一口气关上了房门。
钱府,听书阁内,一须发皆白的老者站在书架前,看着书架上的书籍,呆呆出神。
房门忽然被敲响,他转过身来,声音低沉“进”
管家打开房门,躬身道“老爷,龚鼎孽、吴伟业、侯方域三位求见。”按照规矩,他是应当将
他们的官职报出的,但因是私下会面,便并未说出,且声音细微,仅有房中老者可以听到。
“嗯,”虽然有些疑惑,为何这侯尚书未前来,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示意管家带他们三人进来。当看到龚吴二人搀扶着酒气熏人的侯方域走了进来,就不由得蹙紧了眉头,“这是”
“钱尚书,侯兄他来到之时,已是这副模样了。”龚鼎孽苦笑连连将外面发生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
这钱尚书正是礼部尚书钱谦益,乃东林党党首。听闻此话,不由得冷哼一声“哼”龚吴二人也很是尴尬,毕竟这件事不关他们事情,他们也很无奈好不好。
钱谦益看向了一旁的管家,冷声道“带着侯公子前去厢房休息,上些茶水来,之后便退下吧。”那管家点头称是,走上前来,要搀扶着侯方域,侯方域还有些不满。
“我没醉,钱叔叔,我爹让我代替他前来跟
你商议,商议啥来着,呃”侯方域想了半天,完全忘记了他父亲给他的交代,以一个酒嗝结束了今日他的话语。
众人分宾主落座,管家上了茶并带上了房门。
龚鼎孽冲钱谦益拱了拱手道“钱尚书,为何不见史可法与马士英,他们二人此时在军中人气正旺,若是事成之后,他们能够助我等一臂之力,对于之后乱局,必有助益啊。”
钱谦益摆摆手道“那二人虽为我东林党人,但与那袁崇焕如出一辙,均是满脑子愚忠思想。此事若是被他们得知,马士英倒是有可能虚与委蛇,那史可法么,哼哼”很显然,这钱谦益之前也尝试过对史可法进行旁敲侧击,但很明显,效果不佳。
“那袁崇焕不过是一混人,也就善于排兵布阵而已,之前阉党将他惩治的何等厉害,我等又是如何将他救出监牢,他竟一概不理,依旧是皇帝说打哪
儿,他就去打哪儿,实在可恶。”吴伟业冷哼一声道。
“那袁崇焕一直都不认为自己是东林党人,一直都当自己是皇帝的人。可惜,皇帝不见得把他当成自己人,之前将他下了大狱,不就是最好的例证。可惜,人出来了,皇帝随便给他派点活计,便又感恩戴德起来了。愚不可及,愚不可及。”钱谦益对于袁崇焕很是不满,对于他的智商更是不屑。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