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山”
“掌教师兄,我”
张秉一满脸通红,立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他倒不是不愿走。
他与道净老道不同,先前只是被道净老道鼓动,才随他一道前来。
其实无论是对除妖还是功德,他都没有太大执念。
甚至那法海如此对他,他也只是心里不爽,并没有太多记恨。
既然师兄不愿为他找回场子,他也不会太过强求,以后再想办法找回来就是了。
只是丢了师门至宝不说,自己也被人困在此处,想走也是妄想。
张士元见他模样,心中微异,旋即似有所觉,目光扫过金山寺。
眼中闪过几丝惊异之色。
好高明的手段
当下拂尘甩动,当空施礼道“不想竟有佛门大德在此处清修,贫道张士元,敝师弟多有得罪,还请大师高抬贵手,让贫道带其回山,好生调教,来日定当上门请罪。”
一旁的素衣老者皱起眉头,不满道“张洞虚,你若一意要走,速速离去便是,如此故弄玄虚,又是何意”
张士元道号洞虚真君。
不过他为天师之尊,错非无知,或是有隙,少有人如此直呼其号。
素衣老者哪此称呼,已经是表露出极不客气之意。
张士元双眉微扬,面上虽然笑意依旧,心里却已经有点毛了。
这个邓老鬼,还不依不饶了
真当老道我是吃素的了
想当年老道我在幽冥之中,一把大刀在昭烈帝宫杀进杀出,从东杀到西,从南杀到北。
五虎阴神将、白毦阴军也被他杀得人仰马翻,大耳毛贼都被他吓得吐血三升。
你区区一个清微小派,还敢跟老道叫板
张士元笑意吟吟地看着素衣老者,牙根却暗暗磨了起来。
若不是老天师有谕在先,今天非得让这老东西知道花儿什么这样红
素衣老者不知为何,被张士元看得有点发毛。
心中也暗自后悔,好像把这老道得罪得太狠了呀
两人心中都在“毛”,空气渐渐有点凝固。
就在这时,张士元神色忽的一动,收回目光。
转身对金山寺微微揖礼“多谢方丈大师大量宽宏。”
随即拂尘一甩,底下张秉一便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落在了白鹤背上。
“师兄”张秉一先是一惊,来到掌教师兄身边,满肚子话又顿时要冒出来。
“不必多言,走”
张士元甩动拂尘,白鹤振翅长唳,顿化一道流光,瞬间即逝。
“”
发生了什么
素衣老者,包括其余“群仙”,都有点莫名其妙。
金山寺中。
陈亦摸了摸脑壳,扯起嘴角。
这个张士元,还真是够滑头啊。
刚才自然是他有意将张秉一那个二愣子放走。
五百年死宅人生里,他和龙虎山却没少打过交道。
天师府一门,除了张秉一这个异数外,其余姓张的,都是一群老奸巨滑的家伙。
尤其是那个比他还宅的前几代天士,人称老天师的张高。
不过奸滑归奸滑,姓张的还是挺识时务,也远比外头的那些货拎得清。
所以和他私交还算是过得去。
看在故人的面子上,张秉一这二愣子跑他这儿瞎闹,收他一张宝图的赔偿费用已经足够了,没必要不依不饶。
走就走吧,省得还要他多费手脚。
张高那老怪物且不说,张家还藏着的几个老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陈亦也不想平白无故给自己添麻烦。
想着,就把这姓张的一家子给撇到一边去。
张秉一若是知道他这般想法,恐怕得吐几口血。
寺外。
“他天师府既然怕事,我等也不需求他”
素衣老者邓有功整理了有点懵的心情,又环顾周围,高声道“玄静先生,空海神僧,还请二位主持大局,给出个章程,这三个孽障,要如何处置”
“还有,空海神僧,听闻这金山寺住持,是密印禅寺灵佑禅师的关门弟子,不知是否有此事”
他们这些人兴师动众,齐聚于此。
自然不可能只是因为要抓这两个小小的妖怪,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哪怕他们都有着不凡的修为法力,在他们眼中,却也不过如此。
今日种种,既是谋算,也是顺其自然。
功德,龙华仙会,只是其一,或者说是个引子。
除此之外,还有日益强盛的大唐,已经到了对天下修行宗门产生了压迫、威胁的程度。
若只是如此,慑于在大唐极盛之威,大唐朝廷也未敢一味压迫,多有拉拢安抚之举,他们倒也还能忍让一二。
但错就错在,人皇反天之心,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