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被他抖得也有点心惊胆战。

一脸讪笑，小声“裴教授，如你所见，我那啥出家了。”

“嗝”

老先生猛地一抽

陈亦一惊，一步跳了过去，扶着他胳膊“裴教摇您别吓我啊”

“走开”

老先生挥手一推，劲儿还挺大，看来没事儿。

要是以前，陈亦还真站不住，不过也顺势放开了。

“就是晚饭的时候吃撑了，打个嗝儿而已，瞎叫唤什么”

老先生没好气道。

“”

看着讪笑的陈亦，和他那颗光滑的反射着灯光的脑袋，像是他家里多了一颗超大瓦数灯泡一样。

又用手指点了点他，似乎想生气，但又想起什么的样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说出口。

陈亦见他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能默默地在心里道老爸老妈啊，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但没想到，你们自己玩失踪，还在帮我，不愧是亲生的

裴松茂是他的导师，也是很了解他的一个长辈，这下好了，用不着解释了

“你真决定了从医院辞职，自己干”

老先生沉默了一会儿，虽然有许多话想问想说，却都忍住了，直接略了过去，缓缓开口道。

“嗯，是。”陈亦没有迟疑地点头。

“你先坐下。”

老先生挥了挥手，陈亦乖乖在旁边沙发坐下。

又听他皱眉道“你才刚毕业没多久，资格也没有，别说诊所了，咨询室你都开不了，你想怎么干”

陈亦挠挠头。

精神治疗也是治病救人，是特殊行业，自然是有很严格的资格要求的。

心理咨询室是比较常见的，要求低些，没有处方权，但也要相应资格，他还够不上，诊所更不可能了。

所以他本来就打算打个擦边球。

算命的都能搞什么信息咨询公司，他还找不到名目搞一个了

可这话不好和老头说啊

老先生见他说不出来，摇了摇头“这样吧，先开个咨询室，就挂在我名下”

陈亦微微一惊，老先生又道“不过事先告诉你，每个病例，都要给我过目，不许瞎搞”

“教授”

陈亦当然是很感动的。

以他的身份地位，挂名开个咨询室太简单了，应该说，太掉份儿了。

陈亦正感动得无以复加，想要坐直了说话，手往后一撑，脸色突然就僵住了

看到陈亦欲言又止，老先生还以为他正感动呢，故作不嫌弃地挥了挥手“你要想说感谢什么的废话就算了，以后别丢我的人，我就谢谢你了。”

其实他对陈亦的心性和专业水平都很有信心，否则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

“那个”

陈亦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教授，您老现在，还经常看呢”

老先生一愣“看啊，怎么”

陈亦知道裴松茂这个老先生很有意思，不是那种古板的老深究。

兴趣很广泛，而且还有些新潮的爱好。

闲暇之时，喜欢看些杂书就是其中一个爱好。

照他的话来说，作为一个合格的心理学大师，也需要有着丰富的知识量和想象力。

所以，一些杂书就成了他的选择。

尤其是那些传统武侠，是他的最爱。

没有办法，像现在流行的那些网络，那些年轻人的脑洞和三观，他实在是接受不来

这点陈亦是知道的，但是

陈亦从沙发扶手下的夹缝里抽出一本书，版式有点老。

他小时候见过，那种开在小巷子里的租书店，有很多这种书。

“教授，您这口味”

老先生看到陈亦手里那本书，老脸微红“咳，这不是我的，是小梁孙子上次落这儿的。”

老先生有一儿一女，不过长年在世界各地飞，所以他一年到头，基本是自己住。

“小梁”是他家保姆，做了几十年那种。

陈亦是见过的，就这阿姨家的小胖墩，字都没认全，还能看这种书

打打草稿啊老头

“行了，话就说到这儿吧，我累了，你快走，快走快走”

不知道是不是老羞成怒，老头挥手赶人了。

“不是，教授，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行不”

老头不耐道“快点。”

陈亦小心翼翼“您看这本书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怨念啊”

“什么意思”

陈亦循循善诱“就是您看完这本书，有没有什么很深的感慨之类的或者，还有没有什么比较强烈的感觉”

“感慨感觉”

老头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连连挥手“没有没有你没事儿赶紧走，快走快走。”

“那您早点儿休息。”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