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晚来,是因为你在后花园子里给一个女子撑了整整一个时辰的伞”公主府书房内,一身穿暖白长袍的男子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
男人戴着银制面具,浑身充满着冷硬感,他听到白衣男子的话后,缓慢点了点头。
白衣男子从书桌后面站起来,托着下颌围着黑衣男子转,上上下下的打量。
“你看上那女子了”
黑衣男子摊开手掌,掌心之中赫然就是十两银子。
白衣男子沉默半响,“你堂堂一位侯爷,连十两银子也不放过”
虽说沈庭安知道陆时行所在云南边境之地,因为连年打仗所以经济不好,再加上朝廷之上奸臣弄权,军饷亏空,所以他早已将自己侯府的底子都贴进去养军队了。
可也不至于穷成这样吧
陆时行收起那十两银子,沙哑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来,带着低低的磨砂感,像布满尘埃的黄沙,充斥着悬崖峭壁的危山,冰封如冬的深渊巨潭。
“不放过。”
沈庭安
“好了,咱们说正事吧。”沈庭安给陆时行倒了一杯茶,招呼他坐下来,“你突然提前出现在公主府是为了什么总不至于是未卜先知来赚这十两银子的吧”
陆时行撩袍坐下,抬手取下一半面具,露出下颌和嘴巴。
原来这面具并非一体,而是可以拆卸的。只是因为做的精巧,所以缝隙并不明显。
沈庭安
“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你就不能把面具取下来让我看看你”外头疯传的第一儒雅君子现在就跟个鸡婆话痨似得,对着自己多年未见的好兄弟产生了无比浓厚的兴趣。
“不能。”陆时行果断拒绝,然后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动作虽不算粗鲁,但根本就没有贵族子弟那种优雅的细品风味,反而带着风沙感。
“好茶都让你糟蹋了。”沈庭安忍不住摇头。
陆时行也不管他,径直又倒一杯,吃了以后才开口表明此番偷偷进入公主府的目的。
“有人要杀你。”
沈庭安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脸上露出苦笑。
“我连科举都没参加,身上只挂了一个陛下给我的闲差,我这样的废物,还能入得那群人的眼”
“或许是试探,我还没查清。”陆时行虽在京师之中安插了眼线,但毕竟多年在外,手没有办法伸的那么长,如今京中局势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变化。面对这样变幻莫测的局面,他也没有全然的把握。
“行吧。”沈庭安认命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来个引蛇出洞,你觉得如何”
“嗯。”陆时行点头,定下时间,“初五。”
“初五那不是你生辰吗”
“是。”
“要不换个日子”
“不必。”
“好吧。”
苏知鱼醒过来的时候身边那黑衣男子已经不在了。
宴会正进行到高潮,她听到女青衣的唱腔到达了高峰,然后又缓慢落下,悠扬婉转,回味无穷。
“恭贺长公主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
戏台子上,一曲毕,所有戏子由班主领头,一齐恭贺常乐长公主生辰快乐。
常乐长公主端坐水榭之内,朝那边稍稍点头,然后跟身边的嬷嬷道“赏。”
受了赏,戏班主要过来谢恩,常乐长公主与这班主也算是认识,这样的日子,她心情不错,就让嬷嬷将人带了过来。
周嬷嬷是常乐长公主的心腹,她站在长公主身边,俯身低头与她道“这班主说有礼要送与长公主。”
长公主不太感兴趣,毕竟一个小小的戏班主手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呢
正巧此时,温岚儿领着两个丫鬟,将她宁家绣坊替长公主做的生辰礼服送来了。
白天的宴会只是开始,晚上才是重头戏。
长公主早就已经看过宁家绣坊的生辰服,虽没什么新意,但也没有错处。中规中矩,没有任何惊艳,也就让人难免产生一点失望。因此,白日里她也没穿,就等着晚上换一换,做做样子。
“按照姑母的意思,腰线已经改好了,这次一定没有问题。”
虽然常乐长公主对这生辰服意兴阑珊,但天生性格使然,她依旧温和点头道“嗯,不错。”
“对了,听说你已经定下亲事了是陛下亲点的探花郎真是门好姻缘呀。”
温岚儿面颊微红,满脸娇羞之色,“是。”
“人呢怎么没有带过来让我瞧瞧”无所事事的长辈对于小辈那点子风花雪月的事情还是很感兴趣的,即使是看似无欲无求的常乐长公主。
“他在隔壁园子跟郎君们说话呢,宝兰,去替长公主把人带过来。”
“是。”温岚儿的贴身大丫鬟宝兰去了隔壁园子找人。
这边,长公主又跟温岚儿说了一会儿话。
因为外面那些沈庭安与温岚儿不太好的传闻,所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