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夏季。
福建自六月底便下起了大雨,接连一整月,暴雨一直下个不停。
暴雨积连一整月,最后终于变成大水,冲坏了堤坝,形成了特大洪涝,堤坝一经冲毁,沿途淹没大小城镇无数,整个福建成了重灾区,百姓们流离失所,四处逃难。
奏折三百里加急传到了宣政殿。
莳七看着福建布政使上呈的奏折中,依然在粉饰太平,谎称灾情和往年一般,只是末了还加上一句,请陛下拨款赈灾。
莳七脸阴沉,发狠将奏折猛地摔在地上。
“奏折三百里加急送到京城,却还在和朕撒谎”莳七声俱厉,底下的朝臣们顿时低下了头缩着肩膀,大气都不敢喘,“陛下息怒。”
莳七气极反笑“好一个息怒朕且来问问你们,大魏十三个布政司,年年水患时有发生的地区除了福建,还有哪个”
常同甫见无人敢答,遂一步向前,拱手道“启禀陛下,两广、两江、河南也都是水患频发之地。”
“何为应对之策”莳七神暂缓,冷声问道。
“修围堤坝,改道疏导。”
莳七骤然冷笑一声“改道疏导那是黄河流经河南境内的应对之策,两江、两广以及福建,皆是修围堤坝”
常同甫神一凝,再次拱手正要开口。
莳七再不看他,目光直勾勾凝着底下站立的群臣,声俱厉“自大魏建朝以来,凡是水患频发之地,皆是以修围堤坝应对,一年又一年,堤坝越修越高修围堤坝只能解一时之困,长此以往,一旦哪年暴雨不停,堤坝一经冲毁,便形成特大洪涝”
她顿了顿,冷笑一声“对外,你们修围堤坝,将大水捧高对内,你们阳奉阴违,将朕捧于云端待那堤坝一经冲毁,就是朕让位之时”话音刚落,她已是一手抄起案几上的一方砚台,狠狠的砸了下去。
捧与挖,世人极其擅长于捧。
就像应对洪汛之策,也是将堤坝越修越高,而不是想着法去新挖河道,一旦溃堤,淹没良田万倾,百姓流离失所,朝不保夕。
而他们对她这个帝王,更是捧的厉害。
从前的昭宁帝姑且还可算年少无知,只待有人引导,可朝臣一见如此,阳奉阴违,昭宁帝说什么,便是什么,昭宁帝昏聩,固然是盛临川和江子卿的“功劳”,难道和这些助纣为虐的朝臣半点也无干系
常同甫再一次看见昭宁帝这般清醒明智,激动地连忙跪下“陛下恕罪,老臣该死”
昭宁帝训斥的是,言官死谏,武官死战,当年昭宁帝昏聩,他却一甩衣袖退出朝堂,却是枉为人臣。
一干大臣们见状,连忙跪下请罪。
莳七长长叹出一口气,平息了一番心绪,她今日此举确实是迁怒了,毕竟这次洪涝的直接负责人还远在福建。
她缓缓坐回龙椅上,指尖轻抚着戒指,眸光越过众臣,落在一直一言不发的秦长殷身上。
片刻,才移开视线“众卿平身,如今应对福建水患方是正事,众卿可有良策”
秦长殷缓缓起身,方才透过群臣的缝隙中,他明目张胆的窥视着她,她站在上头,横眉冷对,一双明眸中溢满了怒火,双颊因怒气而染得绯红,目光凌厉,言辞犀利,将群臣们训斥的像鹌鹑一般缩在那里,头也不敢抬。
他顿觉浑身一阵燥热,双拳紧握之际,连忙垂下双眸,生恐叫她瞧出了他眼底的旖念。
秦长殷神思恍惚,满脑子皆是前些日子做的梦。
那日看到那幅她画的他,当晚,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闭眼,眼前便是她的笑颜。
直到后半夜,他才堪堪睡去。
他做梦了,梦中的她衣衫半掩的躺在床榻上,隐隐露出光滑细腻的肌肤,玉臂轻抬之际,那些凌乱的衣衫便顺势滑落。
她唇角噙着骄矜却不失温和的笑意,懒声轻唤“秦卿为何还不上前侍奉朕”
床笫间侍奉君王,乃面首才会做的事,他眉心紧锁,双拳紧握,正要拂袖而去。
可他的目光却像生了根似的,落在她胸前的美好上,再不肯移开。
而梦中的她则是掩唇轻笑,一手扬起她的腰带,套在他的脖颈上,将他缓缓拽至身前,她的指尖轻轻勾开他的衣襟,一双长腿缓缓顺着他的小腿处往上。
他只觉得心中的某根线像是骤然崩断了,他的大掌轻轻抚上她的纤腰,与她一同栽在软榻上。
梦中的光影似真似幻,她低低的浅吟声如梦魇一般萦绕在她他耳际。
他骤然惊醒,却发现身下的亵裤早已湿了。
秦长殷脸阴冷,就算他此时不再厌恶昭宁帝,可她毕竟是一国之君,而他却是手握兵权的将军,不说她心中是否对他有猜忌,单论她的身份,他便不肯成为一个以侍人的面首。
故而,他退却了。
也因此,他向祖母和母亲透露,可以娶亲的心思了。
祖母和母亲欢天喜地,立刻给他塞进来一个相貌俏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