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红了的眼眶和着急的语气勾勒出了一个狗急跳墙的狼狈形象“我跟你说的是我的发家史,只是时间线挪动了一下,我没骗你,真没骗你”他狠狠地抿了下唇,攥成拳头,气氛张力拉满。
在场没和裴思暮合作过的人都惊讶了。
他连试镜都这么上头吗
“这就是你每天去天赐茶餐厅的原因,够便宜。”
和他相反,盛骄的处理方式非常内敛。
她饰演的阿缘没有大声质问,语气冷淡却正中要害。
看到这里,何定邦狠狠地忍住了拍掌叫好的冲动。
这就是他想要的阿缘
他建组选本子前和一些知名投资人吃过饭,发现他们的共通点就是很冷静理性,冲动投资撞大运了能赚上一大笔,但早晚会赔回去。他当时就忍不住地想,如果这份冷静敏锐出现在一个底层新移民女孩身上,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作用
没想到,真被盛骄演明白了。
盛骄冷淡语气下隐藏兴奋。
她既失望于崇拜的赵文轩神设崩塌,又对自己原来强过他这件事感到优越,野心在一句对句话中迅速膨胀起来,如同一只年轻的嗜血猛兽
裴思暮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他说“你知道港城有多少和我一样的人吗从小到大就被耳提面命的说想发财就要懂得投资炒股,打一辈子工没有前途,我读过书,我从大学就投资赚到第一桶金还学贷,我看新闻,我做功课,我研究市场”
“终于,让我赢了一次,我赚了一百万,再用这一百万翻了六倍,我创业那个带你来的男的,以前叫我轩哥啊。他什么都没做,就叫我给他一个数字,他倾家荡产也要跟我,他靠我发财的。”
裴思暮看住盛骄,神情恍惚地在原地晃了晃,惨笑“你知道吗我这一辈子,只有承认两次失败,一次是我破产,一次是遇到了你。”
“遇到你,我才知道自己读过的书都没用,我以为我玩明白了股市,其实我屁都不是。”
明明是指责,控诉的话。
在场的所有人,却从他的神态中读得明明白白
他是爱她的。
而且是因为这份让他又恨又嫉妒的投资天赋爱上的。
明明被打压得崩溃,却吸引住观者的眼球想看他怎么破碎。
他在崩溃,女主角却在变成废墟的神坛中建立起了自己的信仰“不要这么说,你还是很有眼光的,起码你发现了我,”盛骄的语气轻快,带有一种年轻天才的残酷而不自知,她甚至开心地笑了出来“我不生你的气,赵文轩。”
她不叫文轩哥了。
看向他的眼神里,再也没了崇拜。
盛骄弯腰,姿态优美地将散落在地上的文件捡拾起来,交到恍恍惚惚的裴思暮手上“以后我可能不在天赐茶餐厅做了,有机会再见。”
她弯了眉眼,精神气足得会发光一样。
在她旁边,将裴思暮对比得落魄到泥泞里低去。
戏到这里就结束了。
两人刚把台词说完,何定邦就一拍大腿,哈哈大笑“对味了,我就想要这样的主角,绝了,”他看向盛骄的目光尽是欣赏,考虑到她是新人,怕夸太猛把人夸飘了,便适时止住,转而用力拍拍裴思暮的肩“够意思,你这捧哏当得忒认真了。”
裴思暮没回过神来,被拍得猛地往前跌了一下。
他一回头,所有人都看见他的眼眶泛着红。
明明裴思暮衣衫整齐,没刻意做旧,但他拿眼把人一看,那副不得志的感觉就有了。
“嗯。”
他点了点头“人提早到那我也提早走了,晚点还有事。”
任务完成,裴思暮又一副很赶的样子,何导就让他赶紧去吧“不耽误你事儿。”
他行色匆匆的走了。
身后跟着一帮随行人员,一下子房间和走廊都空旷了许多。
有萌新小声感叹好大的排场,被老鸟笑了
“还排场大啊,这是私人活动呢,公开行程他得带一圈保镖。”
大荧幕上的裴影帝气场很足,冷眼睥睨就是两米八。
私底下被随扈们包围着的时候,却像个孤清单薄的小可怜。
看他走了,何定邦才让盛骄坐下来说两句“你对阿缘这角色是怎么想的”
他给她的剧本上面,只写了角色行为和表情,没细写心理活动。很多剧本都这样,不会用大片文字去描写意识流的东西,纯靠演完揣摩,每人理解都不同,有偏差的导演会现场亲自讲戏掰正过来。
盛骄说“设定上只写了阿缘是很特别的女孩子,具体如何特别就要看个人理解了,我猜想何导你可能想强调两人的强弱关系,我就在这一场戏试图压过男主角,把他压得越碎,场面越好看。”
她不卑不亢的态度,更得何定邦好感。
他上次偿还人情,去给一个小辈讲戏,另外那女演员巴不得找机会倒在他身上,让怕老婆的他恨不得高举双手以示清白。不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