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凤浑身颤抖,目眦欲裂,却因为灵识的控制而无法动身“你”
“你现在比起愤怒,更惊讶你现在遇到的事情,因为你已经失去了愤怒的能力,你只想知道我对你用了什么法术,毕竟这种能力,仙洲闻所未闻。”顾听霜收回灵识,手指轻轻一握。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仿佛攫住了某个人的心脏一样,孙凤猛地跪在了地上,大口喘气。
但紧跟着他又被提了起来被闯入的灵识控制着身体,一寸一寸地往前拜倒。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殿下”
“平身。”顾听霜笑着再度收回灵识,让孙凤喘了一口气,仿佛把玩着一个提线木偶一样任意拿捏。
他随后垂下眼“所以你明白,我不在乎你是不是能活着从我这里走出去。傀儡好用,但我希望傀儡听话一点。”
孙凤牙关咯咯哒作响,无言的恐惧席卷了他全身“你要我”
“你快六十了,灵法不精,也就只能活常人的岁数。年纪大了,没人用你,你的报复无人能视线。你自诩一身才华无处施展毕竟你的人生,毫无挑战性,但这份自负和贪婪,也是你如今沦落至此的原因。”
顾听霜说,“我父亲老了,仙帝位置坐得太稳,你难道就不想,再和你曾经的学生会晤王城,送另一个学生坐上王座么让你那个翅膀硬了就把你逐出王城的学生长点教训,你不想么”
他的声音低哑,却字字句句击中人心,孙凤眼底陡然涌上了一些微光。
宁时亭一直在后边没说话。
良久之后,孙凤跪倒在地“我臣臣知道了,殿下。”
“臣知道怎么做了,回去之后,我会禀报晴王殿下,世子资质平平,亦不认真刻苦,宁公子为此十分心焦。”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再起身,跪下磕头。
三跪九叩,寒冷的冬夜中,年长的人对着轮椅上的少年行此大礼,代表他从此坚定的追随。
怎敢不跪
能夺人意识,看人过往,在读心者面前,万物都无所遁形。如此下棋布局,必是国手。
仙鹤车驾碌碌而行,载着离去的人飞向天边。
顾听霜看着天边微光,问身边人“你是怎么料到有今晚的”
宁时亭说“只是臣沉浮官场多年的经验罢了。”
“今日若我不来呢”
“殿下不来,臣也会来,孙凤踏出此院一步,即被臣毒杀当场。”宁时亭说。“如今平安踏出此院落,臣也在他身上种下了三家姓蛊,一旦背叛主人,即刻毒发。三家姓为吕布的典故,听说这种蛊毒是董卓之后研制出来的,臣借孙大人试试。”
顾听霜喃喃“你还真是我知道了,你就是嫌我不聪明吧”
他转过头去。
也是此时此刻,顾听霜终于有了一点直视他的勇气。时隔一个月,他再度看见宁时亭的脸。
雪夜,夜色下,宁时亭穿着一身正装,素净沉稳,安静得像一片雪花,上浮的呼吸热气中,眸光很亮。
顾听霜心脏狂跳起来。
这种跳动,他以前从未经历,也无法理解。但是他如今理解了其中的一部分或许是一小部分,因为他只要看到宁时亭一次,那个夜晚中让他困惑的、逼近骨髓的热度会重新翻涌上来。
他曾以为那是需要让宁时亭死去才能终止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
宁时亭对他笑“臣没有。”
顾听霜推动轮椅逼上前去,伸手握住宁时亭指尖宁时亭第一反应是躲了躲,想起自己戴了洛水雾后才重新将手交给他。
他歪头问“没有那殿下像个小孩子似的很烦人,十分风流,管不住,让臣头疼这些话不是你说的”
宁时亭“”
顾听霜又进了一步“有点傻,性子直楞,性格顽劣嗯宁时亭,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宁时亭把他往回推了推,垂下眼,看上去很乖地说“殿下也知道,臣那是逢场作戏”
有点淡,有点赧然,像是急着脱身一样,顾听霜甚至还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撒娇的意味他觉得自己想得没错,鲛人绝对是在撒娇
他真的生气他一个月没理他的事情
顾听霜一时间有点暗爽,他咳嗽了两声“那个,我一个月没理你,也是”
宁时亭迅速领会了他的意思“殿下是指,把臣丢到一边,不管也不理,还把臣两次摔下池塘的事么”
顾听霜有点慌张“你听我解释我那是”
“逢场作戏,臣明白。”宁时亭笑吟吟地看着他,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清丽好看。
他伸出手,轻轻拂去顾听霜眉间一枚雪花。“殿下早些休息吧。今日又乱用灵识,万一有出岔子,怎么好”
顾听霜说“多玩了玩而已,更何况那老头子的意识油腻不看,我就算灵识回不来,也不至于在这种人身上回不来。”
宁时亭却没有多说,直接俯下身,为他按揉太阳穴。
顾听霜觉得自己的心脏猛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