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听霜的背影远去了。
宁时亭揉了揉头发, 浑身湿漉漉地被人扶了起来。胖胖的小狼跟着又被摔下水一次, 被人打捞了起来, 愤怒的小狼一边冻得发抖,一边冲着它的头狼离开的方向愤怒地嚎叫, 气得还冒了几滴眼泪出来,无比委屈地往宁时亭身上扒。
宁时亭自己一身狼狈,还要顾着哄小狼“乖啊,没事了, 殿下他跟我们演戏玩呢。小狼乖乖, 不生气不生气。”小狼钻进他的胸前不肯动了。
旁边的侍从惊得目瞪口呆,主要是一下子没能理解顾听霜的思路。
上次画秋已经重整了一遍府上人员, 把来历不明的侍从侍女都大发了, 留下来身家干净、忠诚老实的仆人。宁时亭身边还是听书服侍听书自己强烈要求的, 葫芦和菱角还时负责顾听霜。
对于这次顾听霜假意和宁时亭疏远的事情, 也基本只有这几个人知情。府上人只看到顾听霜把宁时亭推下去又捞上来,捞上来再推下去,吓得路都走不稳了。
听书赶过来给宁时亭披衣服, 用法术热了水, 催他沐浴,还要骂骂咧咧“他脑子有问题明知道公子身体不好,大冷天的还把公子往水里推, 要是冻出病来了,等这次等这次那个什么孙,什么凤的人走了, 我非得把他推下水八百遍不可”
宁时亭笑着说“殿下也是情势所迫罢了。”顾听霜和孙凤的那段对话,他听到了,不过顾听霜后面又放手再把他摔了一遍的这个举措,他着实也没有想到。
不过顾听霜这个少年一向有自己的想法,有时候也喜欢搞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来让他收尾,宁时亭习惯了。
小狼挣扎着不肯和宁时亭分离,还想和宁时亭泡一个沐浴桶,被宁时亭强行抱走了,单独给小狼弄了个捅,让它漂浮在上面。
宁时亭在这边沐浴,隔着热腾腾的雾气看可怜巴巴的小狼,忍不住笑“饮冰又要说你没出息,爱撒娇了。”
小狼表示现在不想听见头狼的名字,用鼻子哼哼了两声。它还向宁时亭倾诉,认为自己有必要挑战一下头狼地位了,因为现在这样的头狼已经不是它以前认识的那只头狼了,等它变成了头狼,立刻就来把鱼从水火之中救走。
宁时亭没听懂,还是笑眯眯的,自己洗完后,轻轻哼着无名曲调,把小狼包起来擦干,又抱着它去调香了。
听书却在这件事上,某种意义上和顾听霜站在了统一战线他说“这老头子不走,公子也要跟着受苦,干脆早点逼走。”
宁时亭于是隔三差五地就会收到孙凤的诉苦,比如孙凤一觉醒来,赫然发现自己的房中有被人闯入的痕迹,衣裳、书本全被翻出来划烂,“连我睡下的枕头都被人划烂了啊我心想大约是哪个小鬼头作乱,于是一夜没睡,可是您猜怎么着,我开着灯,那东西就在我眼皮子底下闯进来,毁坏我的东西,这不是闹鬼是什么”
宁时亭一听就知道是谁干的,只能硬着头皮说“这个臣也遇到过一样的事情”
后来,听书让画秋撤掉了所有伺候孙凤的侍卫,连宁时亭的侍卫也在表面上撤掉了,只留他自己盯着。表面就是顾听霜下了命令,任何一个下人都不许理会孙凤。
宁时亭和孙凤走在路上散步,孙凤走着走着人就没了宁时亭低头一找,发现是脚边的地砖突然开裂了,底下是空空的一个陷阱。
孙凤努力往上爬,大声呼救,宁时亭正要看周围有没有可以帮一把的趁手物件时,就见到听书带着一堆人急哄哄地冲过来了,当着他的面踩动一个机关,秘术传音给他“快,公子,趁他爬出来之前跳进去。”
宁时亭往下一看,他们给他准备的“陷阱”一早用柔软的织女云里三层外三层地铺满了。
宁时亭哑然失笑“这”
听书“哎呀公子你别管这么多了,快跳,不然要穿帮”
宁时亭无奈,只有跳了下去。
跳下去之后,上边的人再有模有样地去捞孙凤。孙凤崴了脚,一看自己被救出来了,还有轿辇可以坐,非常的高兴,只差要感激涕零“真好,真好,还好有人来了,不然在这个地坑底下,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他们要抬走他,孙凤还问听书“宁公子呢他还在底下呢。”
听书说“你说那个鲛人轿辇只坐得下两个人,先捞你再捞他,让他在底下多待个一时半刻的也不要紧。”
孙凤一阵唏嘘。
然后路上轿辇的把手断了三次,孙凤另一只脚也扭了,一样坐上了轮椅。
再见到宁时亭的时候,孙凤还感叹说“原来以为宁大人身体不好,肯定不经摔,现在看来鲛人还是身体软,不像我们这样骨头硬脆的,哎。”
韦绝和傅慷还是和之前一样,不时上门围观,也一样目睹了孙凤经历的种种事端。
傅慷觉得很解气,听听书兴奋地跟他讲了来龙去脉之后,大笑着拍腿“这老头子还不走真傻呢,操,笑死我了。”
韦绝却轻轻皱眉。
傅慷问他“怎么了你觉得我们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