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月面上不由露出几分诧异,煦容是她亲手养大的女儿,从来没有苛待过她,按说应该看不上那些金银俗物,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她牢牢惦记在心中,甚至还不惜跟堂堂的辅国侯夫人对上
瞧见了母亲的神情,煦容也明白她的想法,这会儿房中并无外人,她也就实话实说了。
“您有所不知,薛素是林莞的女儿,手中有闫家传下来的桃木珠,若是得到那枚珠子,对女儿的医术肯定大有裨益,偏偏那薛氏本性贪婪,分明不是医者,却非要霸占着至宝,真是暴殄天物”说话时,女人眼底露出明显的嫌厌之色,秀丽的面容十分扭曲,那副模样委实瘆人。
林朝月双目暴亮,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遍寻多年的桃木珠竟然在京城中。
初到林家时,她根本没将林莞放在眼里,一个没有天赋、没有人庇护的少女,想要安安稳稳活着都难,哪想到她居然不声不响地将宝贝拿走,一举逃出了林家,许久都找不到踪迹,如今却在京城碰到了她的女儿,还真是苍天有眼。
轻轻拍了拍煦容的额头,林朝月缓缓开口,“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得到桃木珠,而是好好养伤,只有这样为娘才能放心,亏得这次入京车队带了不少药材,否则还得重新配制灵玉膏,不知道又要耽搁多长时间。”
煦容抿了抿唇,眼圈微微泛红,以往她孤家寡人呆在京城,没有亲人扶持相助,才会被薛素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但今时不同往日,母亲来到此处,很快便能得到圣上的青眼,届时她就可以得偿所愿了。
“娘,能延年益寿的补元丹您可带来了陛下年岁不轻,但对权势的掌控欲依旧惊人,根本不舍得将权力下放,如此一来,便只能日日操劳,批阅奏折、处理政事,久而久之,身子骨便一日不如一日,对延寿之物的渴求万分浓厚。”
煦容虽然只是个医女,但她经常入宫给陛下施针,缓解头疾的同时也能看出几分名堂,深深印刻在心里,便记住了。
“为娘心里有数,下次再进宫,我随你一同过去,届时咱们娘俩也能得到陛下的信重。”林朝月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显然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
薛素一直派人盯着素心堂,得知车队进城的消息,她眯了眯眼,清楚林朝月现下就在医馆中。
闫濯坐在木椅上,看到表妹面色发青,忍不住劝说,“就算林朝月来了,你也得沉住气,否则怎么能将林家人一个个除去”
楚清河站在小妻子身畔,大掌搭在圆润的肩头,对姓闫的这种蛊惑人心的行径万分不满,狠狠瞪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表哥可有什么想法”薛素拉着楚清河的手,低声问了一句,她对林家人没有什么了解,也不清楚林朝月究竟是怎样的性情,这样很显然会陷入被动,所以只能尽可能地多打听些消息。
“林朝月擅长给人调养身体,她一进京,怕是会想方设法进宫面圣,只要将此事透露给镇南王,这位无比忠心的王爷肯定会拼命阻拦,不让她们得逞。”闫濯瞥了那对夫妻一眼,慢吞吞道。
薛素刚想说些什么,就见着秋菊脚步匆匆地走入堂屋,“主子,门外有位中年妇人想要见您。”
粉唇抿成一条线,薛素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这算不算说曹操曹操到,林朝月还真是经不起叨念。”冲着秋菊摆了摆手,她道,“去将人带过来,莫要耽搁了。”
过了一会儿,中年美妇就被引到了正堂,甫一看清薛素的面容,林朝月似是想起了什么,眼底划过一丝恼恨,好在她年岁比煦容大,更会掩饰自己的情绪,神情很快恢复如常,甚至还冲着薛素笑了笑。
“按照辈分而言,楚夫人还得唤我一声姨母。”
听到这话,女人挑了挑眉,实在是没想到林朝月竟如此厚颜无耻,在她面前摆长辈的谱儿,只凭着林家曾经做下的那些腌臜事情,便足以将他们关于大牢,好生收拾了。
“是吗若本夫人没记错的话,当初就是你们母女将我娘赶出林家,此刻竟说出这种话来,面皮怕是比城墙还厚吧”她毫不客气地讥讽。
面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林朝月没想到薛素竟如此不识抬举,她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巍峨男子,略微拱手,正色道,“这位便是辅国侯吧,您身为朝廷命官,今日便请您评判一番。”
楚清河以手抵唇,咳嗽了几声,既没同意也没拒绝。
在林朝月眼中,世间男子皆薄幸,就算薛素承继了她娘的好皮囊,但再美的容貌连着看几年,那股新鲜劲儿也就过了,说不准这位辅国侯早就想将薛氏这等无才无德的妇人给休弃,只是苦于没有借口而已。
“颜如玉是京城中最具名气的私馆,但配制脂膏汤剂的秘方却是从林家传出来的,楚夫人用了别人的东西,难道就不觉得愧疚吗”
还没等楚清河表态,闫濯先被温热的茶水呛得直咳嗽,面颊涨得通红,明亮的凤眼都沁出泪花来。
这些年来,闫濯虽有了神医之名,但他诊治的病人甚少,以至于林朝月从未跟他打过照面,此刻自然认不出他的身份。这档口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