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郡主侍寝之后,后宫中人对她的态度显然不同了些。
不再像之前那样把她当成异族女子可以随意说笑了,多了一些敬重,像是侍寝后才觉得她真正成为后宫嫔妃似的。
侍寝次日敏敏郡主便到坤宁宫谢恩,对周皇后谢了又谢,“皇上日理万机,很少对后宫留心。多谢皇后娘娘,若没有皇后娘娘的劝谏,只怕皇上未必这么快能想起我。”
“这话你倒是错怪皇上了。”
周皇后笑吟吟地让她起身,“皇上心里也记挂着你,只是担心你才从准格尔来未免不熟悉宫中规矩,所以让你熟悉熟悉再侍寝,免得出错。”
敏敏郡主知道这话是周皇后为皇上做人情,到底是不是这样她也不知道,只管谢恩就是。
“是,还是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周皇后同她说些家常话,敏敏郡主也一一回答,见她现在的谈吐礼仪和宫中规矩更加相符,周皇后很是满意。
“本宫近来时常听见人说钟粹宫的趣事,皆因你不懂得宫中规矩的缘故。本宫已经责命下去,让他们日后少生口舌,更不能拿主子开玩笑。若有宫人再在你面前胡言乱语,你只管禀告本宫才是。”
敏敏郡主听了这话,忍不住抬头看周皇后。
她总觉得周皇后话中有话,好像不仅在说那些私下里拿她开玩笑的宫人,更像是说
联想到自己头一日在御花园受辱,次日便能侍寝,敏敏郡主仿佛明白了什么。
“皇后娘娘是否听说了什么”
“你觉得本宫应该听说什么”
周皇后不答反问,仍是笑吟吟地看着敏敏郡主。
敏敏郡主微微低头,“前日我同两位常在在御花园采椛,正好碰上了长椿宫的宫女奉命也来采椛。因为我们先去,把好的玫瑰花都采得差不多了,便生了几句口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担心皇后娘娘误会。”
周皇后但笑不语。
那日长椿宫的宫人讥讽敏贵人的事,早有御花园的宫人看见了,转头就来坤宁宫禀告了皇后。
而旦儿也在储秀宫的宫人口中打听到了真相,据说钱常在和孙常在都十分气愤,觉得李嫔过于目中无人。
可今日敏敏郡主却说,是几句口角,还说是误会。
可见她是个大度的人。
周皇后也不揭穿她的话,只道“这事本宫倒不知道,只是觉得你如今到底是皇上正经的嫔妃了,不是什么异族来的西洋画儿,不该由着人取笑。你自己也要立起来,大度是好事,却别乱了宫里的尊卑,明白吗”
敏敏郡主有些为难,“可有时候,我总担心是自己不懂规矩才惹人嘲笑,若是正经计较起来,怕是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周皇后不禁莞尔,“你是个聪明人,自你进宫就一直留心观察宫中的一切,本宫相信你很快就会把握好这个度的。后宫有本宫在,就是一个公正的地方,你不必太过担心,不会有谁可以平白欺负谁。”
有周皇后这话,敏敏郡主也不能再装傻了,她连忙起身行礼,“臣妾多谢皇后娘娘教诲。”
“皇上觉得敏贵人伺候得还好么”
这日元治到坤宁宫看大皇子,顺道在此用膳,周皇后不自觉同他聊起了敏敏郡主。
元治听见这个名字没有多大反应,“尚可,她是异族女子,不能指望她和汉人女子一样。怎么,她哪里冒犯到皇后了么”
“没有。”
周皇后抱着大皇子在怀里哄,一面抬头看元治,“臣妾觉得敏敏郡主比臣妾想象的更加大度得体,倒不像是个草原女子。听说她从小就读汉人的书,帐子里还有汉人师傅教导,怪不得她倒像是汉人女子。”
元治听到此处,忽然道“你似乎挺喜欢她朕前几日去看和嫔,听和嫔说话的口气,她也很喜欢敏贵人。倒是李嫔的反应一般,不过也说敏贵人去御花园采椛送给她。”
采椛
周皇后会心一笑,将那日御花园发生的事说给元治听,“敏贵人也太好欺负,长椿宫的宫人也太猖狂些。只是敏贵人这个苦主自己不说什么,臣妾也不好替她训斥。想来李嫔自会约束她宫里的宫人,这事便搁下了。”
“还有这样的事”
元治倒是头一次听说这话,不禁蹙了蹙眉头。
周皇后以为他会夸赞敏贵人什么,没想到他却说“之前敏贵人刚进宫,朕就听说宫里人喜欢拿她开玩笑,背地里议论她不会这个不会那个,连汉人的衣裳都时常穿不利索。朕不喜欢后宫宫人多话,也不喜欢敏贵人如此招摇。”
周皇后愣了愣,待要为敏贵人解释什么,又无从说起。
那些宫人之所以敢开敏贵人的玩笑,一方面是因为敏贵人是异族人,另一方面也因为她为人随和,出手又大方,对那些宫人的态度十分纵容。
那些宫人是最会看脸色的,好不容易遇到个可以说笑的主儿,他们自然趁机玩笑。
周皇后将大皇子递给奶娘,忙道“臣妾明白,昨日臣妾已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