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谈听瑟认真耗下去了。
他已经连表面的粉饰都懒得维持,“与你无关。”
“她态度已经很清楚了,你还看不出来吗这种芭蕾演员既然决定投身艺术一辈子,那干嘛还要来祸害你不要孩子你等着到老孑然一身吗一不结婚二没怀孕,哪天她转头跟别人在一起我都不意外”
“说够了没有”他彻底冷了嗓音。
“我是真的关心你”
“看来最近你过得太舒坦了,才又心情来插手我的事。”
秦安文的声音戛然而止,下一秒他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陆闻别并没有把这通电话的内容告诉谈听瑟。秦安文根本没办法插手与影响他们现在的生活,这些事就没必要说出来让她心烦了。
不论是陌生人、亲朋好友还是那位生母的看法他都不在乎,就现状来看他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傍晚,吃了晚饭的枣枣终于玩儿累了,睡着后被江舒带着回了家。而谈听瑟和陆闻别喝了酒没办法开车,只能让聂家安排好司机送回去。
两人并排坐在车后座,单独说话的机会这才多了起来。
“下午你跟那小孩儿说了什么”陆闻别握着她的手一起搭在自己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她的手指。
谈听瑟想了想,“她说现在她也在上兴趣班,看了我的演出视频之后想换成芭蕾课。我只能告诉她说坚持学任何一样东西都很辛苦,虽然表面看着光鲜漂亮,但是背后需要付出很多汗水。”
她神色认真,他盯着她看,本来想说自己想问的不是这个,又改了主意追问下去,“然后呢”
“她还是说想试试,我就鼓励她让她加油啊。”谈听瑟笑起来。
陆闻别勾唇,“你还挺擅长应付小孩儿的。”
“这可不是应付,我明明在认认真真地对待她。”
他唇角笑弧微敛。
他们两个人不太一样。年少时没能从家庭和父母身上汲取到温暖与耐心,造就了他冷淡而漠不关心的性格,从而根本不会被这类事挑动心绪。
但她不同。虽然有着相似的遭遇,她却会努力规避自己曾遭受过的错误,用好的那一面去对待别人。
陆闻别恍然明白,自己说不清楚能否成为一个好父亲,但她却是能成为一个好母亲的。
“后悔吗”他问。
“后悔什么”
“后悔答应我不要孩子,就因为我说我不适合当一个父亲。”
谈听瑟一噎,目光复杂地看着他,“陆闻别,你刚才喝了很多酒吗怎么颠三倒四说胡话。明明是我先提出了自己的意愿啊,你还一直安慰开解我来着。”
“是吗。”陆闻别笑笑,“记不清了。”
她被他这散漫不正经的模样给气笑了,没好气地把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
“生气了”他微微直起上半身,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我就是看你跟别人家的孩子相处得那么开心,怕你改主意又不肯告诉我。”
“这是两码事,跟小孩儿相处得开心,和真正要承担一份责任是不一样的。”说着,谈听瑟忽然狐疑地转过头,“你怎么总拉着我说这事,该不会后悔的人是你吧”
“我”陆闻别轻笑,笑里有点自嘲的意味,“算了吧,别人家的孩子你都能因为她晾我半天,真有了自己的孩子还得了”
她无奈,“你怎么连小孩子的醋都吃。”
前面开车的司机全程默默开车,没想到坐在后面的这两个人谈及这些时根本不避讳自己,还让他被迫吃了几口狗粮。
这么想着,他无意中抬眸瞥向后视镜,却猝不及防对上了男人带着警告意味的视线,显然是想告诉他听见了也要装没听见,别四处编排。
司机赶紧收回目光,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后排两个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你跟她说了什么让她改口叫阿姨的”
“不告诉你。”
“说不说”
“不说。”
谈听瑟戳了戳陆闻别的手臂,示意他别试图用力气“压制”自己。
笑闹了半天,话题彻底被岔开,那句话是什么到底也没说成。
见他不再追问,谈听瑟默默松了口气。
童言无忌,陆闻别不可能真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但她知道他很在意两人的年龄差距,更别说是叔叔和姐姐这种明显不是一个辈分的称呼。
所以她当时悄悄告诉枣枣“我是你陆叔叔的女朋友,你要叫我阿姨,别人才会觉得我们般配哦。”
两人在国内待了近一个月,中途一起去了某个海滨城市度假。
私人的中型游艇停在码头,碧蓝荡漾的海岸延伸到天际,近处的浅水区在阳光下明亮透蓝,远处则沉淀成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