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差不多到下钥时间了。”
“我知道了,回去罢。”
坐上回宫的马车,宁昭表面上像平常一样温和亲厚,当侍卫放下帘子,他多此一举地环顾了一下马车内,确定无其他人后,端着的小脸泛起紧张的红,他不得不双手捂脸来凉快一下红扑扑的脸颊。
马车平稳地行驶着,马与车夫都受过训练,减少马车内贵人们受到的颠簸。
可宁昭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加上那一起一伏的震幅,更是静不下心来了,喜悦让他嘴角上扬,随即像生怕被人发现般,他压下笑容,默默的窃喜着,满脑子都是喜宝说的话。
“你知道吗平日勤学的孩子疏懒一天,他人便会对他印象大坏。”
“反倒是平日疏於学业的,一但表现出努力的样子来,就能让人刮目相看,对你也会宽容许多,弟弟一看,定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安逸太久。”
他不解“琰弟勤学,何来安逸之说”
喜宝不屑一笑“安逸是指他低估了对手。”她话锋一转,极尽温柔地凝望着他“子昭,你不是蠢笨平庸,你是扮猪吃老虎,你这么好,又怎么不如他”
“父亲和先生都说我课业悟性不如二弟”
“怎么会”喜宝瞪大眼睛,捉紧了他的手“只要你听我的,你这颗蒙尘的宝玉呵,就能大放异彩,谁也不能越过你去。”
她给他画了一碗白米饭,然后告诉他,他以往就是个捧着碗猪食还乐呵呵的傻子。
而他理应得到更好的,只要他愿意去争,就能拿回他应得的东西,只要他照着她说的话去做
和先生比,同样是教人道理,由少女柔软清亮的嗓音娓娓道来,又浅白易明,宁昭也很难相信只要这么做就能获得父王的青眼,但她说得煞有介事,让他忍不住联想蹁跹。
随着小皇子的畅想,马车经过侍卫检查,静静地驶进了漫漫高墙。
另一边厢,喜宝和往常一样安静乖巧地跟着王氏回府,笑意跃上唇角,两个姐姐看在眼里,暗暗奇怪。
画意冷不丁的问道“四妹今天是碰上什么好事了吗笑得这般灿烂。”
“只是想到秋天快到罢了。”喜宝偏头冲她一笑,难得不加掩饰地坦白“岁月如梭似箭,我心里欢喜。”
三姐琴音插嘴“四妹倒是想得开,我就不喜秋冬,冷得人心里慌哎,还是四妹厉害,哄得老夫人开心,住在那院子里,便是阳光也多些,自是不怕寒冬了。”
严冬里的一点阳光哪里顶事正常人也不会为了那点阳光离开有暖炉的房间而去院子里坐,这句话纯属吃不到的葡萄酸得很,无甚实际意义。
喜宝笑而不语,与两位姐姐分道扬镳,回来第一时间跟老夫人请安去,为了这小院子里的口角动气实在不值,平日无聊打打嘴仗还当解闷,有正事要做肯定得把正事先做了跟讨好直属上司自是比她俩重要的。
待跟老夫人面前尽完孝,她才回自己院子里,仔细捋理一遍今天与小皇子说过的话。
喜宝谨记这身体的身份,不可操之过急,劈头就教他做人是不行的,这年纪的男孩得哄着来,让他以为自己很牛逼,让他过足了风头瘾之后,明白得听话才有肉吃,让他从心底敬爱她。
什么吹捧都是废话,小皇子是真蠢,不过她就欣赏他的蠢,而且胜在能听进人言。
下一步,便是让他除了自己的话,不再信任别人。
“小姐今天心情很好呢,是遇上什么好事了吗”
“嗯”
沉浸在思绪中的喜宝一怔,慢慢抚摸自己弯起的唇角,这已经是今天第二个说她心情好的人了,怕是获得是阶段性胜利,稍微喜形於色,她收敛起笑意,对晴初一句带过“无事,只是今日上香过后,总觉得会有什么好事发生而已。”
“小姐虔诚,自有上天保佑呢。”
“但愿吧。”
喜宝很无所谓道,只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好事居然真的发生了。
自从姚氏事件发生之后,老夫人每个月都会在府上查一查,看后院里的女人葵水有没有如期到来,一有异样,立刻请来大夫把脉。最想怀孕的王氏什么灵丹妙药都试过了,甚至腆着脸跟娘家求来稀有的名贵药材,但求一举得男,说话也有底气。
然而最后,继姚氏后,第一个怀上的居然是一个月里难得有一晚恩爱的三姨娘。
这喜讯一通报到王氏院里,把她气得好几天吃不下饭,捶胸顿足的。
三姨娘胆小怕事,害怕争了宠之后会招王氏的厌,向来安份守己,当后院里的一只小透明,王氏虽然讨厌她,也没把这耗子似的女人放在眼内可耐不住人家肚子争气。
老夫人是大喜过望,虽然更希望是正房怀上,但先有个孙子保障着她方安心,便坐不住了,平日嗑嗑茶与相熟贵太太们串门子的她也积极监管着府里,明里暗里警告王氏不要动这孩儿的主意。
王氏气归气,三姨娘就是个下人抬上来的姨娘,到时候要真生了儿子,她也可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