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皇室血脉,那誉王想要除掉她,就轻而易举了。
可陈氏带来的消息并不让他满意,太子虽为女儿身,却的的确确是皇帝亲生。誉王不愿放弃这个机会,又查到当年参与进去的宫女都已死绝,就拿着陈氏的丈夫和儿子威胁她,让她今日在朝上说出这么一番话。
可终究只是普通百姓,面对皇帝,哪怕面上再强行控制,心下早就慌乱的不成样子了。如今皇帝这么一番保证,自然是声泪俱下,万般委屈,全然吐出。
皇帝听她的话,最终只问了一句“方才誉王的话,你怎么看”
誉王的话陈氏一愣,尚未明白过来。可她素来聪明,要不然也不能侥幸躲过费家的暗杀,再联想此时情况和誉王的用意,一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看着一旁的宋晏储那个当年她亲手接生出来的人,咬牙道“陛下,陛下臣妇有一句绝对是真的,太子是民妇亲手接生的,民妇确定,是男子无误”
那些老臣面色终于和缓了下来,与之对比的,则是誉王骤然难看的脸色。
他面色狰狞“好,好”
“陛下是执意要让一个小女娃娃承袭皇位”
皇帝尚未说话,就听外面传来细微的动静,随即一个内侍上前两步,在刘大伴耳边说了什么,刘怀银面色一凝,又转述给皇帝。
外面刀刃相交的动静大殿内听的一清二楚,一时之间群臣都有些骚动。誉王看向上方的皇帝“皇兄,臣弟不愿大动干戈。一个女娃娃继承宗祧古往今来从未有之,还望皇兄,仔细考虑。”他刻意加重了后面四个字。
皇帝闻言却是轻笑,仿佛丝毫没有被外面的情况所影响“誉王,你这是在威胁朕”
誉王默然不语,一双平日里总是含笑的眸子此时满满的都是野心勃勃。
皇帝道“就凭你”
“凭你在江南多年经营所攒下来的那些私兵还是凭你构陷岑家,所接管的平州军队”
皇帝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誉王身上。
江南科举舞弊,还有岑家遭遇构陷一事都是誉王的手笔
想到上次科举有多少学子白费了几年的努力;想到岑老将军一辈子忠心耿耿却被人陷害至此、家中只余一孙还沦落小倌馆险些被人欺辱,众臣心中就一片怒火。
誉王尚未说话,就听大殿之外一道清润的声音缓缓传来“自然是凭在下。”
大殿之外,一身着白色衣衫的男子缓步而入。那男子身形瘦削,面容清润温雅,举手投足间都是数不尽的温柔。
男子踏进殿内,对宋晏储颔首一笑“太子殿下,许久未见。”
宋晏储也是微微一笑“许久不见,驸马倒是一切如旧。”
朝臣本对这忽如其来的人尚有些疑惑,听完宋晏储的话一些人仍旧不解,一些人却是猛地想到了什么,眉头猛地一凝。
驸马临安长公主的驸马
可那人不是死了吗
誉王不顾周围人心中的狂风暴雨,只看着皇帝,笑道“皇兄,识时务者为俊杰,若你考虑清楚,咱们还能心平气和的谈谈。”
皇帝却看都没誉王一眼,转眸看向驸马,沉吟片刻道“朕若所猜不错,阁下当是北凉国二王子”
皇帝此言一出,大殿内又是倒吸一口冷气。看向驸马的眸光也带上了一丝惊愕与复杂。
驸马轻摇折扇,笑得温文尔雅“正是在下,皇帝陛下好眼力。”
皇帝淡淡一笑。他哪里是好眼力,只不过是推断出来的罢了。
驻守边关的将领有许多,可誉王不对别人出手却偏偏对根基深厚的岑家出手,要说没有原因,那是不可能。
皇帝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誉王可能同北凉国有染。
北凉虽是一国,但实际上面积小得可怜。它位于大晏以北,而且更加不幸的是,它周围是被长狄部落环绕住了的。
就这样,南面是大晏,其余三个方向是长狄,北凉处境可谓困难。
尤其北方天气恶劣,其境内那些土地根本不够自给自足,更别说还有长狄那些抢劫惯犯,生活更是难过。
只不过难过归难过,于大晏而言,他们可悲,却也是极为可恶。
北凉处境困难,但好在他们身在北方草原,养马驯马之术可谓一绝。是以每年朝廷都会用粮食与其交换马匹。
可尽管如此,北凉境内的粮食依然只能供应小部分人,剩下的人无可奈何,为了不饿肚子,则是成了马匪,抢劫边关各地的人。
大晏虽说恼怒,但毕竟还需要北凉的战马,北凉那边又咬紧牙关说那些人都是民间自由组成的,他们丝毫不知情。大晏也拿它无法。
若只是这般,倒还不算太麻烦,只是几十年前来驻守平州的将领发现北凉有些蠢蠢欲动,似乎不仅仅是满足于靠战马和大晏交换粮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