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耳边炸响
聂怀斌汗毛倒竖,身子一侧勉强避过,正要奔至宋晏储身边,可那狼轻盈落地后未发出一点声响,转瞬却又张着巨口,流着长长的涎水,猛地扑了过来。
聂怀斌心中发苦,扫向外面,只见亭外还有十余只狼,狰狞异常,将士们受此阻拦,又有尚未清理赶紧的死士,前后夹击之下,一时竟是脱不开身
只不过一个失神,恶臭的狼嘴就到了面前,聂怀斌一个翻身,趁着恶狼回头的机会捡起一旁的剑抬手一刺,直直插进恶狼的口中
“嗷呜”
一声痛嚎响彻天地,那恶狼拼命挣扎,聂怀斌一时不备,剑脱手而出,整个人也往后踉跄了几步,险些没站稳
恶狼仍在放肆叫嚣,聂怀斌却只其已不足畏惧,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视及宋晏储处,顿时目眦尽裂“殿下”
只见一只浑身血水的狼不知何时冲破了外面将士们的桎梏,以奔雷之势朝着宋晏储处扑去,其势之快,隐约成了一道虚影
聂怀斌方才躲闪那只出声,此时距宋晏储一日前有些距离,便是速度再快,也无法赶在那畜生前面。
聂怀斌咬牙,一把捡起方才落到地上的剑,扬手一掷,随着一声嗡鸣,钉在那畜生的后腿上
聂怀斌尚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见方才被他忽略了的廖修齐此时握着一把短匕,面色扭曲地自身后刺向宋晏储
“廖修齐,尔敢”
宋晏储蓦然回头,就见一道寒光刺入眼中,转瞬间,近至面前
远方,聂怀斌飞奔而来;不远处,抵挡着另一只野狼的陈玉也是面露焦急。
“噗”的一声,钝器入肉的声音。
聂怀斌和陈玉双双一怔。
廖修齐捂着手臂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手中的匕首也掉落在地。而不远的石柱上,一只箭镞尾端还在轻轻颤着,发出细不可闻的轻鸣。
宋晏储微微一愣,转而猛地抬头看向箭镞来时的方向,只见不远处一墨色衣衫男子持弓而立。
乌云压顶,天地之间一派昏暗。压抑的天光笼在男人的面上,隐隐透出的五官也覆上了一丝沉沉的色彩。他目光微垂,落在廖修齐身上的眸光好似夹杂着万年寒冰。半空中捏着弓的手轻轻动了动,一手慢慢抬起,搭在弓上
宋晏储见状立刻反应过来,忙开口道“留活口”
萧淮动作一顿,随后右手微动,弓拉如满月,食指微动,箭镞带着滑坡暴风骤雨的力度,决然擦来,直直钉在廖修齐的腿上。
“啊”
凄厉的声响回荡四周,廖修齐面上惨白,汗如雨下。
宋晏储一怔,随机无奈一笑。
萧淮大步行至宋晏储面前,面上冷沉似水“可有受伤。”
宋晏储不欲将情绪表露面上,面上淡然,眸中的笑意却是难以掩盖“无碍。”
萧淮拉过了她的手,上下检查一番,这才算是放下了心。
亭外猛兽凶残,将士们对抗起来也难掩吃力,亭内倒是稍得了片刻的喘息余地。
廖修齐身上的鲜血洇湿了身下的地面,狼狈的不成人形。
萧淮垂眸看着他,眸中晦涩莫名。
宋晏储心下无奈,晃了晃他的手“留他一命,孤还有用。”
萧淮回眸看她,握着她手的大掌紧了紧。
廖修齐抬眸看去,正好将这一幕收入眼中,他沉默片刻,忽地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二人垂眸看他,他咧嘴笑道“我道统领西州的萧淮为何对殿下言听计从,原是这种关系殿下这般姿容,入幕之宾想来也是不少。”他强忍着痛意讥笑开口“譬如大理寺那位严大人譬如聂统领之子聂怀斌”
“堂堂一国储君,雌伏于男人身下”
聂怀斌眉头紧皱,萧淮的神色也是越来越冷。宋晏储看着他,缓声开口“再多说一个字,孤把你舌头割了。”
“左右还剩一只手,也能写字。”
聒噪的声音戛然而止,廖修齐脸色涨青。
外面的厮杀还在继续,将士们虽有些勉强,但也不是不能制服。宋晏储心下稍定,正欲令聂怀斌将人带回,忽地汗毛尽竖,心下顿时有种极致的危险感。
她环顾四周,高声喝道“快离开”
话音未落,萧淮已一手揽住她的腰,一个翻滚出了亭外。聂怀斌反应慢了半拍,一手抓住廖修齐的衣领把人扔了出去,随后自己一蹬凉亭柱子,借力滚了出去。
就在几人跳出凉亭的一瞬间,“轰”的一声炸响,火光四溅,精致的亭台霎时化为碎片,劈天盖地的砸来。
萧淮扯着宋晏储的手一个转身,将其护在自己身下,任由那些物体砸在自己身上,也只是闷哼了一声。
大雨倾盆而下,很快就浇灭了那些焰火。待到四处沉寂,宋晏储才从萧淮怀中探出头来,看向四周的狼藉,一贯沉静的面色也是难看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