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西州,关押俘虏的大牢外,守卫站得笔直,冲着萧淮恭声唤道。
萧淮随意挥了挥手,并未多言。只在经过那些守卫身边时,一阵微不可查的风扬起墨色的衣角,隐隐约约能闻到血腥的味道。
那些守卫心下一凌,面面相觑一眼,却十分有分寸地没有多言。
牢里关押的大多都是鞑靼俘虏或是一些穷凶极恶之人,死有余辜,不值得他们费心。
反而是他们将军自晨时就一直待在里面,方才出来脸色也不见多么好看,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人影自远方慢慢消失,那些侍卫也更加沉心凝神,不敢懈怠。
“爷。”萧悟匆匆忙迎上,眉头稍皱“可有审出些什么来”
此番守株待兔,传出的消息是西州城郊处出了劫匪,城内解决不了,便求助了西州军。因那劫匪凶悍,便由萧淮亲自带队,连带着军中几位副将一道前去剿匪。由此,军内守备变松弛了许多,鞑靼得了这么个难得的机会,又怎会放过
昨夜那些贼人上了钩,萧淮带着人将其一锅端了,留下一些领头之人的命将其关进大牢,萧淮亲去审问,一直到这个时候,才从牢中出来。
身上的血腥味不减反增,身边的人都是习惯了刀头舔血的,自然不会有什么异样。
萧淮揉了揉脑袋,一宿没睡足以让他头昏脑涨,军帐中坐着的也都是心腹,此时见萧淮面色不好,互相对视一眼,也不知该说什么。
萧悟一身戎装,面色颇为沉静“可是鞑靼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并非。”萧淮摇了摇头,沉声道“那些人,不是鞑靼王室的,而是部落派来的。”
帐内轰的一声吵嚷起来“不是鞑靼王室,什么意思”
“若非鞑靼王的命令,那些部落又因何会有这番举动”
“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倒是给我们一个明确的说法啊”
帐内吵吵嚷嚷,萧淮眉头皱得越发紧,他拿起手边的杯子敲了两下桌子,如愿让四周安静了下来。
萧淮扫视四周,沉声开口“昨夜抓捕到的那些人,大多都是出自其桑部落,并无王室之人。”
“其桑”众人面面相觑,神色都有些沉凝。
萧淮接着道“我审问他们为何要来骚扰我军,他们给出的答案只是奉命行事。奉谁的命首领的命。可再问是哪一位首领,他们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众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这其桑部落他们也不陌生。其桑族人大多骁勇善战,在战场山也跟一匹狼一般咬住敌人不松口,素来为他们所头疼。
这件事若是仅仅和其桑部落有关,那可就麻烦了
鞑靼是由多个部族组成,如今的王室是为札答兰部落。昔日札答兰王统一鞑靼,对中原造成的威胁不可谓不大。其在世的时候又励精图治,为鞑靼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中原对他也是颇为忌惮。好在他去了之后,札答兰部落中鲜有能与之媲美者,其继任者大多平庸,连带着札答兰部落都渐渐衰落,虽说有个王的名头,但也只是个名头而已。
按理来说,这般的鞑靼虽说难缠,但还不至于让他们多么为难,可问题就出在那其桑部落上。
其桑部落鞑靼中是仅次于札答兰的一个大部落。不同于札答兰这些年的衰败,其桑部落这些年倒是能人辈出,再加上本就有着骁勇善战的传统,反而比鞑靼王室还要难缠许多。据他们所了解的情况,其桑部落对札答兰也颇为不满,明里暗里发生过许多冲突,甚至有取而代之的意图。若不是札答兰还有些底蕴,只怕就真要让他们得逞了。
而如今其桑部落直接越过王室做出这等行径,所图之物也着实有些让人看不透。
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但实际上却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甚至其桑部落费此人力物力,也没能得到什么好处
“就好像他们没想过要得到什么,单纯是在拖住咱们的脚一般。”
一人啧啧开口。可随即一想,便是其桑不做这等事,他们也是日复一日的镇守西州,鲜少离开,那他们岂不是白费功夫
那人挠着脑袋,心中困惑,却忽见上方的萧淮猛地一个起身,面色难看。
“拖延时间”萧淮望着他。
那人愣愣地点了点头“可这也没必要啊”
他声音讷讷,越来越小,取而代之的是萧淮越发难看的面色。
萧淮深吸一口气,猛地大步朝着帐外走去。
他们查觉不出什么不对,可萧淮一联系起京城那边,心中顿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拖延时间,拖延谁的他的时间。
为什么为了让他没时间回京城
此前萧淮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