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舅舅疼爱女儿,舍不得她早早出阁,就想将她在身边多留几年。”费夫人顿了顿,便是再温柔如水,此时表情也是难言的一言难尽。
哪里是什么心疼女儿,不过是费三爷发妻早亡,又偏宠妾室。可费家如今也是大家族,费三爷也是嫡支血脉,不可能扶一个妾为正室,说出去有辱费家门风。费三爷索性就不娶续弦,在外表现得对亡妻一片深情,实际上把妾室当做宝一样哄着,三房应事务就已经全她管着了,只是缺个名分罢了。
再加上那小妾又育有一子二女,这位原配所出的娘子在父亲面前更没什么存在感。去岁及笄也是草草办了一场,更别说谈婚论嫁了。
那小妾是个没什么眼光的,自不会为她操持这些事。反正她的两个女儿还小,不急着谈论婚事,等到她的女儿大了,费青瑜年岁也打了,到时候随意找个人家嫁出去,嫁得越低越好,也不会误了她女儿的事。
费家三子,二爷早逝,留下来的也就只有两房。费夫人身为主母,掌管家宅内外,也劝过三爷再娶一个续弦,但三爷不愿,她也不愿惹人嫌。索性那小妾还算安稳,知道什么人能招惹什么人不能,两房相处倒还算融洽。
费夫人对费家三娘子有些了解,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女儿,平日里也轮不着她来操心。若不是费青渟找来说那丫头对太子有了不该有的心思,让她帮着找一门亲事把人嫁出去,她也不会来提这件事。
宋晏储神色淡淡“表妹的婚事舅母做主便好,我一个表兄,还能插手不成”
费夫人轻轻笑了笑“并非此意。”她踌躇片刻,试探道“舅母是想,你身边的那位大理寺少卿严大人,可有婚配”
宋晏储动作一顿,缓缓抬眸“舅母是说严尚”
费夫人笑着“我想着你表妹好歹也是嫡女出身,虽说母亲早逝,但咱们家的娘子规矩就没学得不好的。她又同那位严大人年龄相仿,若严大人尚未婚配,二人倒也算匹配。”
费夫人默了默,又道“我也遣人打听过那位严大人,只说家中只剩一母亲。若是二人有缘,你表妹家过去,到也能为他打理家宅,侍奉母亲,倒也免得他担忧家中,尽可操心事业。”
费夫人此话说的有理有据,情理兼备。
要论身份,严尚虽说位列大理寺少卿,费青瑜也是费家嫡支嫡女。更遑论一个生母早逝,一个生父早逝。谁都嫌弃不了谁。
若是寻常人家,说一个媒倒也无妨,只是一方是费家,一方有事自己的得力干将,宋晏储表情未变,说出的话却已经带了几分意兴阑珊之意“严尚年纪尚轻,暂且不急婚配之事。”
年纪尚轻都已及冠多年了还年纪尚轻
费夫人面色有些不太好看,仍是开道“都说成家立业,待日后成了婚,有妻子打理家务,他在公务上也好更上心一些啊。”
皇后也是皱眉,说话却没那么好听“那严尚生父不知为谁,家中唯有一母,陪你表妹本就是高攀,他还能有什么意见不成”皇后看着她,冷声道“再者,你身为主子,同他说上一声,他还能拒绝不成那是你表妹,不过举手之劳,你都不愿帮不成”
正是因为那是她表妹,宋晏储才不可能同意这件事。
费家野心勃勃,严尚又是她的心腹,宋晏储好不容易将他培养起来,又怎么可能将他往火坑里推。宋晏储神色也慢慢沉了下来“母后也只儿臣是主子,若我同他说上那么一番,他又岂能拒绝”
皇后顿时怒目而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表妹莫非就那么不堪”
宋晏储态度悠闲“儿臣并无此意。儿臣只是觉得强扭的瓜不甜,儿臣便是为人住上,也总不能乱点鸳鸯谱。”
“什么叫强扭的瓜不甜什么叫乱点鸳鸯谱”皇后大怒“二人还未见面,你怎知他们二人不合适”
“母后莫要多言。”宋晏储平淡打断她的话“严尚的婚事,孤自有定夺。”她回眸看向笑得勉强的费夫人,诚恳开“怕是要辜负舅母的好意了。”
费夫人扯了扯嘴角“这算什么,本来也就是随一提,既殿下心中有分寸,倒是我多言了。”
若是往常宋晏储倒也不介意给她两分面子,只现在一旁的皇后心思不死,她只能温声开道“孤也见过表妹,的确是个聪慧秀致的,不若孤去求求父皇,让他降下恩典,为表妹择一良婿”
费夫人嘴角的笑一僵,忙道“儿女间的小事,那就需要打扰陛下了。”
宋晏储并未多言,费夫人也是连忙将话题引到了别的地方。
又稍坐了半刻钟,宋晏储借有事告辞,费夫人抬步送了送她,颇为依依不舍二人告过别,等到宋晏储的身影慢慢消失,费夫人面上的笑这才敛了敛。
皇后怒不可遏,一拍桌子“你瞧瞧,你瞧瞧她如今可有把我放在眼里”
“娘娘莫气。”费夫人温声安抚,只是眸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