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了围
阮明姝看了眼大殿之外,掩下了眸中神色。
大应寺外,太子的车架逐渐远去之后,住持慢慢直起身子,脸上慢慢沉了下来。
大应寺虽说香火众多,但也没有到储君亲来的地步,如今只怕是太子知道了什么,特意来警告他们的。
住持缓缓舒了一口气,转身走进寺内。
大应寺虽备受百姓尊崇,又作为京城最大的一座寺庙,堪当国寺,但也只是堪当罢了。
宋氏皇族都不是什么信奉鬼神的存在,虽说就如今日一般该有的面子功夫不会落下,但佛教的地位终究比不上前朝时期那么超然。
出家人说是六根清净,但究竟能不能清净下来那可就难说了。大应寺不缺钱不缺声望,唯一缺的就是地位了。
就比如说,国寺的地位。
誉王能够拉拢到大应寺虽说的确让人惊讶,但也并不是多么难以理解。毕竟人老了难免会犯糊涂,尤其容易被那些名利所惑。
宋晏储叹了一声,闭目养神,不再想这些烦心事。
马车一路悠悠向前驶着,陈玉轻手轻脚地动着,时不时拉开车帘往外看看,这一看,却是一顿。
“殿下”他看着车外,有些迟疑地出生唤道。
“怎么”宋晏储睁开眼,她知道陈玉素来办事稳妥,疑惑开口。
“殿下,外面那是”陈玉指了指外面,有些迟疑地开口“好像是,那位阮家大娘子”
宋晏储一愣,探过头一看,就见女子一身裙装,立于道路一侧,脸色泛白,赫然便是方才寺中的那位小娘子。
宋晏储眸子眯了眯,示意车夫停车。
家有继母磋磨,又不受父亲喜爱,阮明姝一向知道自己在府中地位尴尬,就连下人也能欺她几分,却不想随她而来的车夫放肆到这个程度,此刻竟是连人都不知道去了哪。
又或许这本就是徐氏交代的。
贴身丫鬟坠儿气得脸色发青,呼吸急促。阮明姝也是微微苦笑,心中只觉无力与无奈。
马车慢慢驶来,阮明姝本未在意,却不想那马车竟是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上来。”
微哑低沉的嗓音自马车内传来,听起来是个年轻的郎君。
但是,她并不记得谁有这样的声音。
阮明姝一愣,贝齿无意识地咬着下唇。
她扯了扯身边侍女的衣服,坠儿如梦初醒,连忙上前一步“多、多谢郎君的好意,但我家娘子家教甚严,如此怕是与我家娘子名声有碍。”她小声说道。
“名声有碍”庶出轻笑一声,生意更显勾人“孤做事,何人胆敢说三道四”
孤
坠儿还未反应过来,阮明姝已经猛然瞪大了双眼,看着马车的眸光惊疑不定。
“上来吧。”
坠儿有些慌乱地看着阮明姝,满满都是紧张。阮明姝抿了抿,微微施了一礼“如此便有劳殿下了。”
宋晏储并未作声,阮明姝乖顺地上了马车。
陈玉怕小娘子不自在,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心下却是疑惑他们殿下为何这么一个小小的侍郎之女这般特殊。
阮明姝上了马车就坐在一侧,里宋晏储不近不远,腰背挺直,并未过分疏离,也未过分谄媚。
宋晏储多看了她一眼“礼部侍郎阮宏的女儿。”
阮明姝微微有些拘谨,说话倒是落落大方“正是臣女。”
宋晏储换了个手撑着脑袋“来大应寺所之为何”
阮明姝顿了顿“为家人祈福。”
坠儿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阮明姝未理她,只垂首低眸,目不斜视。
不说祈福,还能说什么徐氏再不好,在外人面前也是一副好继母的模样,她亲生女儿有的她一样也不缺。哪怕明知道是被故意磋磨,但在外人面前,她轻议长辈是非,不管怎么样,都是她落了下乘。
宋晏储手指微微动了动,看了她一眼。也没再说话。
就今日大殿那副情形,她若真信了阮明姝是为家人祈福才是傻的。但她既不愿说,宋晏储自然也不会勉强,左右不过是看在萧淮的面子上帮上一帮。
马车内一时沉静,宋晏储径自闭目养神,阮明姝也是正襟危坐,规矩无比。直到到了阮府不远的地方,陈玉才让车夫停下,送这位小娘子下车。
马车停的地方离阮府不远,却又恰好在一个角落里,鲜少能引起别人注意。阮明姝知晓这恐怕是为了她的名声,当即行了个礼“多谢殿下。”
宋晏储挥挥手,并未多言。马儿嘶鸣一声,再次缓缓起步,陈玉掀起帘子看着阮府的大门,状似不经意地说道“这位阮大人似乎是原配早逝,后来又娶了位继室”
宋晏储睨着他,哼笑道“就你话多。”
陈玉嘿嘿笑着,上前给她添茶倒水。
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