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是为辞旧迎新,阖家欢乐的时日,总不好再由着那些人在那上蹦乱跳地碍眼,扰了一年的好心情。
费、赵两家明争暗斗正趋白热化,与此同时,太子身上的污水也是一盆扣一盆,名声狼狈到了极点。
眼瞧着事态往有利于赵家的方向发展,只待来年赵妃产子,赵家地位便无懈可击,却不想就这个时候,赵家出了事。
赵家嫡出郎君赵奉被人押进了大理寺牢内
这个消息一出,京城哗然,赵家连忙派人打探消息,才知原是赵家郎君贪图美色,曾在大街上强抢了一民女置作外室,那女子已有婚约自是不从,激烈挣扎下赵家郎君恼羞成怒,失手将人打死了
那小娘子在家中也是受尽父母疼宠,这一番没了性命,家中父母自是不肯,连让赵家郎君给一个交代。可一方是平民百姓,一方是豪门大族,二者之间的差距何止是一个“大”子可以概括的。到最后赵家郎君也不过是给了一些银子将人打发了。
那对夫妻爱女如命,自是不肯罢休,辗转许久,这才上了大理寺报案。
赵裕听闻此事心中震惊,忙问了赵奉身边的小厮有没有这回事,见他一脸支支吾吾哪还有什么不明白当即气急败坏,恨不得再把那孽子抽一顿
他一向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好色成性,外面也养了几房外室,只是见他没闹出事来、赵夫人又素来宠溺儿子,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胆大包天的闹出人命来。
可就算再气,那也是他唯一的嫡子,赵裕只能捏着鼻子去大理寺,想借着自己的身份先把人直接捞出来再说。
大理寺卿是个聪明人,偏偏在这个时候身体不适,寺中一应事务全交给了严尚打理。赵裕自然高兴,进了大理寺却见严尚一脸冷色,他皱了皱眉,对这个素来没什么好来事呢的私生子也生了几分不喜。
他端着一贯的架子,趾高气昂地让严尚把赵奉放出来,却不想严尚公事公办,毫无通融之地“赵郎君之事大理寺会秉公办理,若他确实是冤枉,大理寺也会给他一个交代,赵大人先回吧。”
赵裕目瞪口呆,怒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严尚淡淡瞥了他一眼“这里是大理寺,赵大人注意分寸。”
“注意分寸”赵裕差点气笑了“你是我儿子,是赵家的人,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严尚声音冷静“我姓严。”
赵裕呵呵一笑,威胁道“严尚,你莫要忘了,你母亲”
严尚打断他“不劳赵大人关心,”他扬声吩咐道“来人,送赵大人出去。”
赵裕气急败坏地被人“送”走,他怒骂道“严尚严尚孽子孽子”
严尚站在原地,面色冷峻。周围的人看了一眼就不敢多看,虽说为赵裕口中的话感到震惊,却碍于严尚一贯的威严,大气儿不敢出。
“那个混账东西”
“噼里啪啦”的声响在院子里响起,一旁伺候的丫头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再把动作放轻了几分。
屋内地面上满是狼藉,丫头在一旁跪着动弹都不敢动弹,任由那些锋利的碎片划过她的面颊,留下一道道血痕。
赵裕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面色阴沉,心中又是担心自己儿子,又是气恼严尚居然敢跟他公然叫板。
赵夫人匆匆而来,面上难掩慌张之色“怎么样怎么样,奉儿可回来了”她进入室内,神色间满是焦急,紧紧地抓住着他的手“老爷,奉儿现在如何了他定然无大碍的对吧老爷”
赵裕没说话,赵夫人越发心焦“老爷奉儿、奉儿他”她眼睛一亮“严尚,严尚不是在大理寺当差吗老爷你去找严尚,你去找严尚”
赵裕猛地甩开她的手“找过了,没用”
“没用”赵夫人声音一下提高,变得尖利无比“什么叫没用那不是你儿子吗你说话怎么会没用”
赵裕本就心情不佳,被她这大呼小叫弄得更是额上青筋直跳。偏赵夫人还不依不饶道“你不是一直说你这外室子有多能干怎么现在用着他了他反而帮不上忙了”
“我不管,你赶紧把我的奉儿弄出来大理寺是吃人的地方,你赶紧把他弄出来”那是她唯一的孩子,从小没受过委屈,大理寺那种活人进去得吊一层皮的地方,她儿子绝不不能呆在那里绝对不能
她紧紧地握住赵裕的两支胳膊,拼命地摇晃着,神色近乎疯癫。
“你给我闭嘴”赵裕猛地甩开她,厉声喝道“你还好意思说慈母多败儿,若不是你无度溺爱他,他又怎么会犯下这种祸事”
赵夫人眼睛瞬间瞪大,二人就就这个问题吵了起来,整个赵府都是一片寂静。
翌日一早,赵裕脸色难看,但却不能真的置赵奉不顾。
他让人处理好了尾巴,本想直接把那对夫妻处理了,可无奈他们正被大理寺的人好好保护着,一时动不了手,只能另辟蹊径,从别的方面着手。
确保一切都办妥当之后,赵裕才去上朝,整个朝会上都安安静静的,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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