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微微佝偻起的身姿此时也是挺得笔直。他看着外面层层包围的禁军,面上浮现了丝冷笑。
禁军动作如此之大,那些为文人学子都站在一旁,关切地注视着这里的动向。
禁军副统领高声宣读圣意,听到他的罪名围观的人都不由一惊,万万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老者竟是刺杀太子的真凶
禁军成群进入袁宅,开始抄家,后院女人的哭泣声和孩童的嚎叫声交织在一起,凄惨无比。
禁军副统领对他还算有礼,长臂一神,沉声道“袁大人,跟下官走一趟吧。”
“哼”即便到了这个时候,袁弘面上也没有丝毫悔意,他扫视四周,苍老而浑浊的眼睛在周围那些文人学子的面上慢慢扫过,忽地仰天大笑
“袁某所作所为并无错,太子昏庸无道,本就该死袁某不过替道”
替道他是替的什么天
禁军副统领脸色骤变,下面两个身形高大的禁军连忙上前,正要堵上他的嘴,却见袁弘猛地一个挣扎,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一个箭步向前,脖子撞上一旁禁军严阵以待的刀上。
在倒地之前,他还大呼一声
“先生,学生来陪您啦”
“砰
”的一声,鲜血染红了青石板路,周围一片死寂。
人群霎时间骚动了起来。
听到了袁弘最后喊的那句话,一些未见过这种场面的学子脸色苍白,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几欲咬碎一口牙,心里恨死了袁弘。
这是还嫌孟开鸿党羽死得不够快、临死之前还得给他们扣上一顶黑锅
禁军副统领瞬间反应过来,忙指挥禁军处理后事,他自己则是骑上马快马加鞭回到宫里,向陛下禀明这件事。
皇宫之内,父子二人正坐得安稳,忽地太监禀告禁军副统领来访。
宋晏储抿了口茶,娇艳的唇粘上了水渍越发红艳,她目光轻转,落到大殿门外,低低笑了一声“来了。”
上首的皇帝扫了她一眼,沉声道“宣。”
禁军副统领一进殿内立刻跪下,语气自责“回禀陛下,微臣办事不利,袁弘自、自戕了”
“哦”皇帝眼皮子抬了抬“人死了”
“是。”副统领面上含着愧色“请陛下责罚。”
皇帝闭了闭眼,沉吟许久,才挥了挥手“罢了,你下去吧。”
副统领抬头,脸愕然“陛下”
宋晏储在一旁笑了笑,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一旁的案几上,温声道“父皇心中有分寸,张大人不必担心,先下去吧。袁家后事,还需得张大人多看着。”
“微臣不敢。”副统领连忙冲她拱了拱手,又见皇帝并没有要罚他的意思,虽说心中疑惑,但还是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微臣告退。”
直到人消失在乾清宫,皇帝才掀起眼皮子看了宋晏储一眼,似笑非笑“倒是让你猜中了。”
“如何能是猜”刘大伴又端了一盏茶上来,宋晏储浅尝一口,眼前微亮。
蜂蜜菊花茶。
她道“儿臣凭自己的本事,到父皇口中,反而成了耍小聪明。”
皇帝哼了一声,不想跟她斗嘴“你这一下,倒可谓是一举多得。”
宋晏储但笑不语。
袁弘崇敬孟开鸿,自是不假;当年得知孟开鸿死讯时晕死过去,也是不假。可是人,终究会有自己私心。袁弘身后站着人,哪能干净起来随便寻摸一个出来,便是诛九族的大罪。他府中有娇妻美妾幼子,又怎么舍得他们落得个满门抄斩的结局
不过是随便说上两句话,就能换得家中子嗣平安,这个时候,袁弘就算再崇敬孟开鸿,还真能眼睁睁地看着年幼的孩子随他去死不成
今日这一出闹剧出来,旧事重提,再加上袁弘那一句“替道”,更是将孟开鸿党羽放在风口浪尖的位置上。
天是谁天是皇帝你这一番“替道”,替的又是哪个“天”
如此一来,为了保全自身,一些人势必会同孟开鸿划清界限,那身为亲手赐死孟开鸿的人,宋晏储身上的污名也是不攻自破。再者,孟开鸿在大晏经营多年,朝中与他有牵扯的官员达到一个恐怖的数量,可偏偏无根无据,这些人还不能随便动。皇帝这两年一直在忍着,这一次,就是最好的机会。最后
那些在暗地里蠢蠢欲动的人,这一会下来,怕也是沉不住气了。
皇帝看她“后续之事,可做好打算了”
宋晏储笑,目光遥遥望向宫外“父皇放心。”
赵家
皇帝这一番大刀阔斧的挥下去,朝中死伤者众多,大多都是同孟大儒关联深厚的官员。虽说一早便知涉事官员绝对不少,可这几日腥风血雨真的下来之后,众人才发现他们想的还是太过简单了。光是被抄斩的官员,就有十数位,更遑论那些被流放、贬官的
大晏上下,人人自危。
临安长公主府
“一群废物”
哗啦一声脆响自室内传来,伺候的下人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