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似有千斤重。
萧淮见她又要睡过去,连忙拍了拍她的脸,提高声音道“别睡”
陈玉也赶忙凑了上来,帮着把宋晏储叫醒。
宋晏储神思沉沉,可因着自幼对发热两个字极为敏感,又恍惚地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这才勉强睁开了眼。
一觉醒来,只觉口干舌燥。她深吸一口气,又看着萧淮冷凝的面色,嗓子沙哑至极“放心吧,孤还没死呢。”
“呸呸呸殿下不可说胡话”陈玉急得要死,可现在吃穿皆无,他就算再急也没法子。
萧淮眉头紧锁,怒斥道“东宫的人是干什么吃的那么长时间还没来”
陈玉这时候也没想萧淮是怎么以么一副理直气壮的姿态责怪东宫下人的,此时的他也是快急得要死,心中气恼无比,
前些日子刚把宫里被人安插的诸多探子清理了出来,看来是教训还不够,这种时候都敢如此懈怠。陈玉正想着回宫之后定要把整个东宫好好肃理一番,却忽地听闻外面马车声响,由远及近。
卫林一直警惕着四周,听着动静立刻冲到屋外,见到来人后面上也不由一喜,忙回头道“是宫里的人来了。”
陈玉正在气头上,闻言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骂,萧淮率先做出反应,一把把宋晏储抱进怀里,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恰好此时屋外的马车也停了下来,清汝下车,见状一惊,连忙拿了个大氅、撑着把伞奔了过来。
陈玉一把把大氅披在宋晏储身上,清汝打着伞,萧淮抱着宋晏储,钻进了马车内,陈玉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车夫扬鞭,马儿叫了一声,快速地往宫里奔去。
宋晏储晕晕乎乎,萧淮将大氅把她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又把暖炉塞到她手里。他四处找了一遍,看着一旁的角落里有热茶,试了试温度,给她灌了一点。
陈玉就在一旁看他把一应事务安排的妥妥当当的,自己在那干瞪着眼插不上手。
宋晏储只觉得脑袋晕晕沉沉,好像脚踩在云端之上,一个不稳,就要摔倒。
好在她自幼体弱,这些年来早就习惯了生病,此番虽难受,却还是最快的速度调整过来。
温热的水沾在唇上,慢慢下肚,总算是让她好受了些。宋晏储慢慢抬眸,就见萧淮还是裸着上身,眸中不由浮现愕然的笑。
陈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着萧淮赤裸的上身也是一愣,而后连忙翻出来一件衣服递给他“殿下的衣服,就是小了些,将军先将就着穿穿。”说罢,他又想起上一次这位爷挑剔的样子,补了一句道“都是干净的,将军放心。”
这个时候有的穿就不错了,萧淮自然不会再挑剔。只是太子身形瘦弱,她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紧绷绷的,动作之间都不方便,萧淮皱了皱眉,只能忍着。
马车里的装饰以舒服为最重要,宋晏储闲闲靠在车壁上,也没因为马车的晃动而感到丝毫不适。
马车极速向东宫驶去,雨滴落在车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清脆又沉闷。宋晏储闭目养神,忽地唤了一声“萧将军。”
萧淮回眸看她。
宋晏储素来苍白的脸上盈着一抹不正常的红晕,墨色的眸子中也因为发热含着丝丝的水意,她轻咳了两声,声音嘶哑干涩“今日这场刺杀,将军觉着,是冲着孤来的,还是冲着将军来的”
马车里一时寂静无声,陈玉心中大惊。
萧淮面上的笑与柔和顿时敛了下去,漆黑的眸子一片深沉,通身气势沉肃凌厉,就像之前斩杀刺客时一般,再无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神态。
陈玉一时防备,不由往宋晏储身边靠了靠,一副护着她的姿态。
宋晏储丝毫不觉惊讶,毕竟是于战场厮杀多年、立下赫赫战功,年少成名的大将军,又能在未来篡了她宋氏皇位,若是真的如他前段时间表面那般,才是奇怪。
萧淮道“殿下这话什么意思”
“孤是什么意思,大将军应该很清楚。”宋晏储看着他“将军私自回京,所为无非两件事,一是军饷,二为岑家。”她脑子昏昏沉沉,就连呼吸都有些难受“可奈何,将军碍了有些人的眼。”
萧淮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并未反驳,因为他知道他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相。
太子身为一国储君,身边护卫众多,明面上的那些,暗地里跟着的数量也不在少数。就今天那些刺客也妄图刺杀太子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除非,他们的目标,本来就不是太子。
萧淮扯了扯嘴角,目露讥讽“殿下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将军这话说得,咳咳”宋晏储捂着胸口又咳了两声,等气喘匀了,才抬头看着他,淡淡笑了笑“今日,孤好歹也算是受了将军的无妄之灾,将军又打算如何补偿孤”
宋晏储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萧淮哪还不明白他敛下了浑身的锋芒,闲散地靠坐在一旁,他顺着她的话道“害殿下遭了这份罪,是臣的不是。殿下想要如何”
宋晏储沉吟了片刻,认真开口